蕭子野還在狀況外,就被他哥拉着認識了一個又一個人,酒沒喝多少,碰杯碰的手酸。
當今天兩個主角進場,江銘凱走在他旁邊戳了戳他,蕭子野才從恍惚中走出。
“我哥今天被奪舍了?!”蕭子野壓着聲音問江銘凱。
江銘凱不留情面地回道:“傻子。”
蕭子野,“……”
台上的人開始講話,蕭子野懶得和江銘凱講廢話,熟練地踢了一腳作罷。
大廳燈光亮得驚人,季青和一人一起從樓梯走下。
一張極臭的臉搭着另一張臉的笑容豔豔,居然莫名其妙的不覺違和。或許是燈光太亮,讓人恍然分不清夢境和現實,大腦自覺地補足起那些美好的橋段。
蕭子野鬼使神差地瞟向了他哥。
聞钰一動不動盯着前方,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光線劃過他的眼眸,散步在濃密的睫毛,籠罩成一方小小陰影。
蕭子野覺得聞钰的眼睛總是暗淡低垂,帶着細細密密的沉悶和沮喪。
不知道是否是名利場上待得太久,連笑都帶着疲憊。
蕭子野慢慢移動靠近聞钰,隔着布料相貼,慢慢觸及手背。蕭子野感受到了聞钰冰涼的溫度。
就到這一步,兩人都成了木頭人。
蕭子野完全沒聽季青和另一個當事人在說什麼,調動大腦一切神經控制身體僵住,不要像幼時一樣自然地握住聞钰的手。
當掌聲雷動,蕭子野幾不可聞地喚了一聲,“哥。”
下一秒,聞钰眼神撞進視線。聲音穿透,落在他耳中,“怎麼了?”
木頭人動了,聞钰彎腰垂眸,冰涼的溫度大面積接觸溫熱,像是貪念般,抑制不住地握住了蕭子野的手。
他輕笑着,“看來我的手真的很冷。”
此時此刻,蕭子野無比明确自己對聞钰的感情一定是愛,有關于心跳,有關于身體,有關于不滿足……
他哥的嘴唇很薄,常有人說這樣的人薄情寡義。
蕭子野湊近,在晃眼的燈光下,大腦思維變得緩慢,不受控制地想感受一下那唇瓣是否和手一樣冰冷。
蓦然,蕭子野眼前一黑,絲絲冰涼從眼眸傳導,他聽到了厚重的呼吸聲。
聞钰遮住了他的眼睛。
蕭子野回神,陡然意識到正處在什麼場合,快速調整拿下了聞钰的手,壓低聲音道:“哥,出差的時候記得給我打視頻。”
他很鄭重地說道:“我會很想你。”
聞钰的兩隻手都和蕭子野相碰,冰冷的東西似乎會跟着本能去尋找溫暖,他很久沒有松開,也很久沒有回話。
“會的。”在世界重歸喧鬧時,聞钰回答。
聞钰繼續進行作為蕭家孩子必要的社交,而蕭子野又回到了被保護的角色。
和一起擺爛的江銘凱,給季青當眼線。
蕭子野肉眼可見得心情好,連看着江銘凱都笑得燦爛。
江銘凱反而沉了臉,歎氣地聳了聳肩,朝遠處的季青看去。
季家的人包圍整個大廳,季青今天沒時間來向他們兩人倒苦水了。
喝了快一輪,季青才端着酒杯走向他們,終于露出了略帶放松的笑。盡管一隻手還搭在聯姻對象胳膊上。
“想好怎麼帶我逃婚了嗎?”毫不避諱旁人地說道。
訂婚對象也隻是抿嘴微笑,保持着紳士儀态,眼神卻不禁落在蕭子野身上,明顯帶着打量。
蕭家在北城圈子裡雖不算頂端,但也是位高權重,攀附者衆多。蕭子野被這眼神盯得不适,收回了笑臉,“不知這位怎麼稱呼?”
“鄙人姓柳,叫柳風眠。”柳風眠身體前傾,酒杯自然落在蕭子野的下方,“久聞蕭少爺的名諱。”
和名字一樣文绉绉的。
這是蕭子野對柳風眠的第一印象。
季青今天第一次和柳風眠見面,自然不算熟悉,可剛才還算是配合的人,突然對自己朋友來了這麼一出。他眼神帶上了警告,“這是我的朋友。”
柳風眠側頭溫和笑道:“抱歉。”對着蕭子野淺淺彎腰,保持着禮貌笑容,“剛才是我冒犯了。”
蕭子野仍舊對他的态度感到不适,不明白那份莫名其妙遮掩不住的打量。他沒有回話,點頭算作回應。
江銘凱反而上前,和他碰杯,“聽說柳先生公司總部在南城,不知道以後是打算繼續留在南城,還是定居北城?”
“我那個公司啊。”柳風眠說話瞬間換了語氣,和文雅長相完全不符,痞氣十足,“沒事的,我自然以季青為主。”
季青的表情不變,大概隻以為柳風眠答應過他會配合,表面做得還算讓人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