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聞钰在内心歎氣，不敢擡頭看一眼。

某人一點兄弟的自覺都沒有，眼神灼熱誘人。聞钰的心髒撲通撲通地跳動地快要逃離血管，脫出身體企圖讓蕭子野停止那般的眼神。

蕭子野始終認為聞钰的臉是老天無法複刻的傑作，再完美的畫筆，再優秀的畫家都無法描摹出一絲神韻。

他不止一次地後悔自己妄想将聞钰梱于畫中。

他視線向下觀賞聞钰的喉結，以及被白色襯衫半遮半掩的鎖骨。難以想象完□□露的聞钰會是何般模樣，是如平常Alpha一樣肌肉緊繃，還是和那張臉一樣神聖不可亵渎。

聞钰一定會成為他最完美的模特。

而那幅畫是他為聞钰準備的禮物，當然要秘密進行。

他的畫室和聞钰的房間一樣，是兩人最大的禁忌。

他哥吃完飯又把自己鎖到了房間，打開小機器人給自己站崗。蕭子野摸了摸小機器人的頭，得到了個可愛微笑，“我哥要是出來了給我發信息。”

“好的，小主人。”機器人乖巧回應，完全想不到這是他哥那古闆性子做出來的。

蕭子野戀戀不舍地又盯了他哥房間的木門很久，小機器人圍着他轉，盡管沒有手，也不斷改變表情逗他。連機器人都知道他的渴望，為什麼他哥就不能滿足可憐的他呢……

“壞蛋哥哥！”蕭子野留下一句，很輕的聲音。

而靠在門後的聞钰聽得清清楚楚，勾唇，無奈笑着。

心髒再次發來警報。

***

畫室裡的陽光仍舊刺眼，蕭子野閉了眼，大腦幹淨的隻剩聞钰。

他覺得和他哥依舊可以很好地維持兄弟關系，關系更進一步反而帶來更多的威脅和不安。他滿足他們此時的關系，隻是不能忍受聞钰在特殊時期逃離他。

他應該是聞钰身上交織入血肉的藤蔓。

他斜眼盯住再次變得空白的畫框，腦海裡的絲線開始在他眼前勾勒，聞钰的視線與他交彙，緩步向他靠近，帶着隻在他面前出現的笑。

那日的紅色絲線逐漸蔓延徘徊于聞钰的身邊，從上到下開始纏繞，包裹住他溫文爾雅的臉，獨留紅點般的獸類豎瞳。

那雙眼裡永遠滿含他。

蕭子野驚覺般起立，抑制不住的笑遍布全臉，發了瘋的激動因子上湧彙聚大腦——窗外的紅玫瑰在夜晚仍舊豔麗。

他知道他要畫什麼了。

蕭子野沉浸于畫中時會完全忘記時間，陽光消失軌迹，黑暗不會再降臨。腦海中飄忽的畫面被暴力剝離，攤在眼前降臨白色畫布。

這時，聞钰的機器人成為了他的陪伴者。他們之間反了過來，聞钰被他拒之門外。

“砰！”

不知過了多久，他倏然躺倒地面，畫筆占滿顔料跌落。地面不知道何時被各色顔料沾染，淩亂不堪，整個房間皆是巨大畫布，鋪滿蕭子野的靈魂。

陽光塵埃重新開始在他眼前跳舞，蕭子野不适地用手肘擋住，呼吸沉重，身體卻又突然快速站起，拿了一塊布把畫蓋住，仿佛光會把畫灼傷。

或許害怕光灼傷的不隻是畫。

他的笑容從未淡下。

疲憊的眼眶通紅，大腦驅動手掌伸向畫。

又是“砰”的一聲，蕭子野不知疼痛的後腦着地。

***

聞钰在畫展開辦前都未見過那最後一幅畫，長長紅色的絲絨布連搬動那幅畫時都未露出一角，應該是蕭子野專門叮囑過的。

聞钰便也沒再多問，隻是抑制不住瞟向那處。

畫展開辦的前一天，聞钰在樓上看着蕭子野在玫瑰花叢呆了很久很久，從站立到蹲下，再蹲下站起。玫瑰花們一點也不矜持，一個勁地往他身上蹭。

Beta的嗅覺太差，蕭子野染了一身的鮮豔玫瑰花味靠在他房門口，絲絲縷縷的香味穿透一切縫隙灌入他的鼻尖和腺體，不安分的紅色信息素不受控地生氣蕭子野的背叛。

多麼可笑……

他控制不住本能，又抑制不住愛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