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剛才精神消耗得有些大,蕭子野裹在被子裡,閉上眼很快就睡着了。
聞钰洗完澡出來幫他掖了掖被角,順手摸了摸手感很好的卷毛。看着蕭子野完全不設防的模樣,心髒的酸楚瞬間擴散開來。
他用極低的聲音開口:“不是說過要記得讨厭我嗎……”
他貪婪地隔着被子抱住了蕭子野,呼吸厚重,短暫放松了信息素,蹭的蕭子野悶哼了幾聲,才收手。
聞钰起身,拿起手機去陽台,關門時受制于本能回頭看了眼熟睡的蕭子野,才算是安心。
“你的抑制劑能效還要加強?!”聽筒傳來暴怒的聲音。
聞钰吹着晚風,目空一切,“嗯。”他輕笑了一聲,“今天嘗了點甜頭,更控制不住了。”
那頭靜了聲,“我天,你果然忍不住!你都嘗到甜頭了,怎麼不再放縱一點?”
“已經夠了。”聞钰啞聲說:“要你談的合同和辦的事怎麼樣了?”
“合同簽好了,事情還在協商。”那頭似乎煩躁得啧了聲,“你真要走?你真的離得開那位小少爺?”
“離不開也得離開。”聞钰明确自己的控制力已經抵達上限,如果繼續待在蕭子野身邊,總有一天會忍不住。
但那人是蕭子野,他不希望自己像個野獸般狼狽的模樣被他看見。
“你這樣算不算提上褲子不認人。”對面傳來笑聲,吊兒郎當地模樣聽得聞钰心煩。
“挂了。”聞钰不留情面挂了電話,繼續待在陽台吹冷風,從兜裡掏出一顆煙,點燃,卻隻是看着它燃燒,任由火點随着風吹散。
陽台門突然被打開,蕭子野半睜眼盯着他手裡的煙,“哥,你什麼時候也開始抽煙了?”說得話叽裡咕噜得含糊,一看就是沒睡醒。
聞钰把煙滅了,“怎麼醒了?”
“不知道。”蕭子野笑道:“可能是摸到旁邊沒人,想你了。”
“晚風冷,進去睡覺。”聞钰的語氣有點重,揉了揉蕭子野裸露在外的手腕。
蕭子野全當沒聽到,自顧自地抱怨:“哥,你每回離家很久都不主動給我打電話,都要我主動找你。也不說想我。”
“我最多也隻離開5天。”聞钰說道。
“是嗎?”蕭子野犯糊塗,“我總覺得你一走就是幾個月呢。”
聞钰呼吸一滞,攏了攏蕭子野中間敞開的衣袍,“你已經長大了。”
蕭子野一聽到這句就煩,“長大了又這麼樣?”
聞钰突然就後悔要走了,笑了笑打算這種念頭。心髒再怎麼波動,四肢百骸再怎麼疼痛,他也隻能是蕭子野的哥哥。
或用一個更好理解的詞,他隻是蕭子野的玩伴。
“長大了就要試着自己生活了。”聞钰說,看到蕭子野氣鼓鼓地模樣,捏了捏他的臉,“哥哥很難每時每刻在你身邊。”
“那就把哥哥和我栓在一起。”蕭子野幼稚地說道,“反正有爸媽賺錢,我們隻用享樂就好。”
“很晚了,再睡會吧。”聞钰沒有接蕭子野的話。
蕭子野一看時間已經淩晨四點多了,和他哥一樣倚在陽台上,“哥,我們還沒有一起看過日出呢。”
風吹過他的發梢,少年心性總是這樣,随意散漫,想做什麼就做什麼,覺得全世界都可以掌握在自己手裡。
聞钰不再說什麼,“去穿件外套。”
蕭子野嫌棄地拒絕,“睡袍外加件外套,好醜。”
聞钰不由分說地拿了件外套披在蕭子野身上,“在我面前也要這麼愛面子?你什麼樣我沒看過。”
蕭子野勉為其難穿好了,往中間攏了攏,“行吧。”
萬裡無雲,旭日從半山腰緩慢攀升,帶着鮮豔霞光披散在深色山間,一點點的粉墜在尾端,晨光照亮山頂,萬籁寂靜。
蕭子野入迷地看着,清晨的太陽隻覺明媚,不會刺眼,溫柔地包裹大地。
“要是日出日落都和哥一起看就好了。”他說。
聞钰收回了落在蕭子野身上的目光,也望向了遠處的旭日。
他笑了笑,沒有回答,仔細感受陽光降臨在他身邊的溫度。
諾言是留給幼時什麼都不懂的他們的,現在的他隻剩下現實。
這幾日不僅蕭子野恍如夢中,聞钰也短暫抛棄了雜念,沉淪在溫暖與幸福中。
等回到家裡,蕭子野面對自己的畫發呆,記憶又回到幫助聞钰的晚上。臉部溫度迅速上升,趕忙拿着冰水往胃裡灌。
被玻璃房的太陽曬得受不了,拎着畫到學校感受藝術的熏陶。
畫室裡的白色紗簾随着風舞動,蕭子野專注欣賞着它們的表演,反應過來時,自己的老師居然坐在了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