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還沒洗好嗎？”蕭子野的聲音伴随敲門聲想起。

聞钰反而放大了水聲，向前一步完全站在了水下，似乎要将自己送往另一個聽不見蕭子野聲音的世界。

但身體的本能讓他即使面臨窒息還是開了口，“很快。”

他不知道自己的聲音是大是小，是否能讓蕭子野聽清。

但敲門聲消失了，蕭子野的聲音也消失了。

聞钰從水下走出，又企圖再次聽到蕭子野呼喊他的聲音。

他自嘲般笑了，摸了下臉上的水，雙眼睜開，看向了玻璃牆外那一抹黑色。信息素又要不聽話去到可以緩解自己的人身邊，聞钰幾乎渴求地收回了信息素，對着自己的身體無望。

他分化成Alpha後就知道，愛一個不該愛的人是件痛苦的事。

蕭子野随便用毛巾擦幹了身體，調高了室内的溫度，披上長袍在沙發上等他哥。

他突然有點想抽煙，但他哥不喜歡，隻能找顆糖緩解。

薄荷糖的冰涼彌散在口腔時，大腦突然迫使他睜眼。他看見了站在他眼前發梢滴水的聞钰。

“哥，你洗完了啊。”蕭子野從沙發上彈起。

聞钰表情淡然，但耳尖卻紅得徹底，“嗯，去洗吧。”

蕭子野進浴室沒有感受到一點熱度，心裡想着他哥真好，貼心地給他散了熱氣。

他就在浴室開着響亮的水和他哥聊天，“哥，我們等會去哪？”

聞钰的黑影在玻璃上顯現，“去健身房。”

“啊？”蕭子野聲音帶着絕望，“這麼好的日子去健身房！”

聞钰嗤笑一聲，“去吃午飯，找了家烤肉店。”

蕭子野開心了，邊洗澡邊哼歌。

吃烤肉就是聞钰負責烤和夾菜，蕭子野負責吃。

“哥，你的信息素還沒穩定嗎？”蕭子野吃爽了，腦子沒跟上來了這麼一句。

說完就後悔了，低頭擡眼，靠着餘光瞟他哥。

“嗯。”他哥表情沒什麼變化，往他碗裡又放了一塊肉，“但已經好多了。”

他便壯大擔子問道：“那這種情況沒有完全穩定的方法嗎？”

聞钰夾肉的手一頓，敲了蕭子野一眼，“還想幫我？”

蕭子野不知為什麼突然覺得他哥的眼神有點吓人，像是一匹站在高處懸崖邊的狼盯住了他的獵物般，似乎下一秒就要把你拆腹入肚，此刻調笑着讓獵物放松警惕。

他咽了咽口水，“不可以嗎？”

聞钰繼續烤肉，很久都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蕭子野煩躁得揉了把自己的頭發，自惱地不該問剛才的問題，繼續等待他哥的投喂。

下一塊肉來到碗裡時，聞钰開了口：“我需要omega，beta幫不了我。”

“醫生說beta也可以。”蕭子野下意識反駁，對上他哥的眼神，聲音逐漸變弱。

聞钰微微勾出一抹笑，在蕭子野眼裡他哥像是突然變成了蠱惑人的妖精。

他哥說：“beta會有點辛苦。”

“我又不怕辛苦。”蕭子野沒有猶豫地回答。

“蕭子野。”聞钰喊他。

蕭子野立刻正襟危坐，他哥已經很久沒有叫過他大名了。而每一次都是很嚴重的事情。

“你高中生理課在幹什麼？”他哥問。

蕭子野有點心虛，但還是誠實回答：“在睡覺……AO的身體結構又跟我沒啥關系，我懶得聽。”

聞钰笑意漸深，“你想好了？”

蕭子野一時沒跟上聞钰的思路，快速反應過來是說幫他穩定信息素的事，點頭如搗蒜，“想好了！”聲音比之前高出一倍。

聞钰看着他，很重地呼出一口氣，“晚上來我房間。”

“好咧！”蕭子野高興了，吃一塊肉就對他哥笑一下，比服務員都訓練有素。

“那我晚上可以和你睡一起嗎，哥？”蕭子野打算再得寸進尺一點，“我們好久沒有睡過一張床了！”

“晚上再說。”聞钰回答。

蕭子野有點委屈，但心裡也能感應到他哥不會答應，安慰自己至少他哥願意讓自己為他治療了，自己還是得到了一些。

吃完飯他哥陪他散心，問了些他之後想要做什麼。

蕭子野說他仍舊想畫畫，抱怨自己八月畫展最後一幅畫怎麼都不滿意。

聞钰問他是想畫什麼。

蕭子野笑得肆意，“保密！”

蕭子野對聞钰永遠不會沒話講，他其實一直是個思想大膽，有一堆古靈精怪想法的小孩。聞钰在他幼時就知道，但蕭子野父母不知道，他們總覺得蕭子野的藝術夢有點可笑。

聞钰給他選最好的畫材，聯系最好的老師，聯系人辦畫展。隻要蕭子野喜歡，他就會一直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