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影無法久存，他知道她很快便會回到花蕾中。

雖然玄墨知道，很快她就能真正化形，卻還是從太上老君處求來九轉金丹，隻為助她早日凝形。

北鬥星君知道後，忍不住勸道“神君，您這般耗費本源，恐怕修為……”

玄墨淡淡一笑，“無礙。”

衆仙驚覺，原本那位冷心冷情的玄墨神君，眼中不知何時竟有了溫度。

紫蓮化形那日，紫霄宮霞光萬丈，仙鶴齊鳴。

玄墨立于白玉池畔，銀發垂落肩頭，眸色專注地凝望着池中那株紫金色睡蓮。

池中紫金光華灼目，睡蓮的花瓣如羽翼般輕柔綻開，花蕊處緩緩升起一道纖細的身影，紫衣翩然。

“可以出來了。” 玄墨聲音輕柔，怕是驚吓到花中精靈。

她赤足踏在水面上，足尖輕點，漾漣起層層漪微。

少女墨發如瀑，清澈透亮的眸子，宛如盛着滿天星辰，她好奇打量着四周。

玄墨呼吸微滞，定定地望着她。

少女眨了眨眼，目光最終落在他身上。

她歪頭看他，忽而展顔一笑，聲音甜如清泉，帶着幾分初醒的懵懂。

“……玄墨？”

這一聲輕喚，讓玄墨心頭一顫。

她不記得他。

至少，不像他那樣，擁有塵世的記憶。

可她的氣息、她的眉眼，甚至她笑起來時唇角微彎的弧度，都與記憶中那個陪他走過七世姻緣的女子一模一樣。

玄墨緩步上前，嗓音低沉溫柔，“我是玄墨。”

“玄墨……”她輕聲重複，随後眉眼翹起。

玄墨唇角微揚，“那你呢？”

少女怔了怔，低頭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池中的睡蓮，忽而苦惱地搖了搖頭。

玄墨低笑，不知為何就想到了弭爾的那一世。

那時他是迦夜，她是東陽公主，他問她名字，她也如現在這般懵懂。

玄墨伸手輕撫她發頂，“那便喚你硯心，可好？”

“硯心？”她喃喃念着，忽然眼睛一亮，“我喜歡！”

她笑得明媚，玄墨卻心頭微澀。

她因他一滴精血開智，又陪他經曆了七世情劫，如今卻連自己的名字都不知曉。

玄墨伸手，指尖輕觸她臉頰，似乎想要确認她是真實的。

硯心擡眸望向他，眼中滿是純粹的信賴。

即便記憶全無又如何，她的靈魂仍本能地親近他。

硯心好奇地打量着他觸碰自己的手，忽然伸出另一隻手，握住他的指尖。

她歪頭想了想，“你的手……暖暖的。”

玄墨握緊她的手，“喜歡？”

“喜歡！”硯心重重點頭，随後又湊近他，鼻尖輕嗅，“你身上的氣息也好熟悉……”

她靠得很近，發絲拂過他下颌，帶着淡淡的蓮香。

玄墨呼吸微滞，卻未推開她，隻低聲問，“是嗎？”

“嗯！”硯心仰頭看他，眸中滿是疑惑，“像是……”她努力回想着，“像是曬着太陽的池水，又暖又清甜。”

玄墨怔了怔，随即低笑出聲。

她形容的，是他的神力。

他忍不住揉了揉她的發，“往後你想聞，随時都可以。”

硯心雙眸亮如星辰，“真的？”

“真的。”

硯心頓時笑開，忽然張開雙臂，一把抱住他的腰，臉頰貼在他胸前蹭了蹭。

“那我要天天聞！”

玄墨渾身一僵，隻因自己的仙體從未與人這般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