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帽間修了很大,但後來淪為了雞肋産品,因為這間宅子的兩主人,都不食人間煙火,沒空将心思花在衣着上,阿拉亞官方特地撥了生活助理照顧她們,給啥穿啥,之所以在公開場合都光鮮亮麗人模人樣衆人欽慕,都是背後團隊的功勞。
周栖時臉上的傷好了,光滑無痕,周家主十分滿意,周成繡也被蒙蔽過去了,在通訊中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陳舟一啟航,帝星風向便立刻偏向秦七,周家主也做好了決定,令侍從為周栖時盛妝。
周栖時再不情願也沒辦法,她孤立無援,徹底被控制,隻能被服侍着穿上豔麗長裙,唯一的反抗就是嘴巴唠叨,“我父親審美這麼差?”
這裙子美則美矣,十分豔俗。
侍從們不敢搭話,隻垂眸躬身的為她上妝,一切就緒後,取來金色的鎖鍊纏繞在她身上。
周栖時:“……有必要多此一舉嗎?”我又不會跑。
金色的鎖鍊由宇宙爆炸所産生的永恒金屬制成,細密如鱗,松松的纏繞,禁锢有限,更像是一種象征。
周栖時眼前一黑,是真的一黑,拿鍊子鎖她還不夠,他們甚至取來細紗絲帶,蒙住了她的眼睛。
臨行時,周家主瞥了一眼,跪地而坐的女子纖柔無害,微微垂頭,紅色綢帶蒙住了眼睛,鮮豔的紅暈出了雲煙晨霧的輕柔,與皙白膚色造成極度反差,無雙面容窈窕身段,無一不精,魚鱗細鍊更是層層纏繞,纏出一身性感疏離。
盛名的優雅隻能堪堪破碎的虛挂在她身上,此刻的周栖時是一個尤物,足夠讓他人獻上一切去獲取的尤物。
周家主微微點頭,于是侍從們聽令,将周栖時裝入黑暗,運往目的地。
周栖時趁這空還能走馬燈回憶個一生,也不動也不掙紮,也不說話,乖的像個人偶娃娃。
就算她精神崩潰就此失常,也沒人在乎,商品上架售出,無人能阻。
好在耳朵還有用,周栖時豎着耳朵聽,聽見自己穿過重重通道,隻有侍從的腳步聲,但很快腳步聲也消失了,她被安置好了。
機器上行,發出特有機械摩擦音。
驟然空曠的地方,周栖時困惑的歪了下頭,聽見此起彼伏的抽氣驚聲。
有人抽取了絲帶,如同打開禮盒。
周栖時閉了閉眼,緩了一下才适應光亮,奢華幔麗的廳堂,環繞一周十來位盛宴參與者,衣冠楚楚,用各式各樣她所熟悉的目光看着她,驚豔,驚歎,驚訝之下的攫取。
不算陌生,周栖時認出來這是秦七黨羽,所以她是周家投名狀?
站旁邊應該是個宴會主持人,拍賣師的角色,捏着周栖時下巴,迫使她擡頭,不掩驚豔的開口,“各位,我們名盛帝星的第一貴女,周栖時。”
衆人紛紛交頭接耳,評頭論足,“周家誠意十足。”
“不愧是第一貴女。”
周栖時聽着衆人不加掩飾的盤算,因為她已經是階下囚了,沒必要在乎,忽的清淺一笑,讓容顔生花,帶着一絲優雅的嘲弄,讓偌大廳堂雜音驟止。
難怪朱映柳會赢,周栖時想,規整,嚴密,充滿她的秩序,秦七這邊卻還在沿用過時的,帝國老一套,腐朽堕落,不堪一擊。
這是一場食色盛宴。
周栖時再美,也是一次性消耗品,當她墜落,沾染污泥,位高權重的世家子不會願意再看她。
也就吃一頓,她便是遺棄路邊的破布片。
周栖時平靜淡然,甯靜緻遠,等待她的命運,倒也不是心理強大,而是——
在衆人舉杯下箸那一秒,一記炮火擊碎了廳堂,硝煙滾滾,華美的建築立刻退去表皮,露出煙熏火燎的真面。
沒傷人,很有分寸,衆位alpha灰頭土臉的各自藏身,畏畏縮縮的探頭,驚恐至極,凄聲呼救:“來人!護衛隊呢!”
“護衛!”
滿地碎渣,唯周栖時雙眼一亮,跌跌撞撞又昂揚輕快的,踩出一條鮮血淋漓的路,跑進煙塵裡的懷抱,“你終于來了!”
衆人駭然,在煙霧逐漸消散中看清了來人的臉,張嘴咋舌說不出話來,“你……你你……”
還是最得秦七重用的那個,驚駭卻沉穩的吐出她的名字,“姚青弦。”
想不到吧,周栖時得意挑眉,她一點都不害怕,因為她知道姚青弦會找到她,也許會早,也許會遲,但無論命運怎樣,姚青弦都會找到周栖時。
“姚青弦——”
須臾少頃,這分秒的喘息時間,帝衛軍已經如貓嗅腥,黑壓壓的鋪開追及。
姚青弦掃視一圈,記住這些人,将手中熱武往腰後一挂,直接橫抱起周栖時,沖帝衛軍揚眉挑釁,“想抓我,來啊!”
姚青弦向後一仰,帶着周栖時從頂層墜落,蝗蟲般的帝衛軍緊跟着俯沖而下,炮火明光猶如在人間開一場煙花表演。
“天呐!”市井衆人無不驚歎,齊刷刷的跟着最前方的身影轉頭。
“你們看!”
“是姚青弦!”
姚青弦露面,她可是僅次于殷不謙的二号通緝犯,姚家更不能坐以待斃,姚白鹭沉着臉駕駛戰機沖進追逐競技場。
小型飛行器是沒法硬剛帝衛軍以及軍部姚白鹭的。
但是,“砰——”
精準命中!
擊落敵方帝衛軍一架軍機。
錢承拍着主控台大叫:“加一分!”
“切,”施越溪不甘其後,打開武器艙,“加十分!”
謝北樓呼嘯而過,及時撈住小飛行器,中氣十足,“撤——”
再見帝星,我們要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