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内沉默良久。

半響，徐子安嘴唇上下翕動，艱難張嘴道：“宋自明……在這中間扮演着什麼角色？患者死亡跟他有關？”

他心中已經有了答案，但他心存幻想，不敢想象他竟然跟這種人同處一個屋檐下，他想聽院長親口說。

劉院長緩緩點了點頭，打破他心中殘存的幻想。

見狀，徐子安猛地深吸一口氣，一股怒意直沖天靈蓋，聲音陡然拔高：“他怎麼敢！那都是活生生的人命啊！”

林秋玥語調平靜，聲音卻低沉下來：“不是什麼人都是人。”

忽地，徐子安腦海中忽然劃過一絲光亮，他急切詢問：“那些人是自然死亡嗎？”

劉院長蒼老的臉上露出不忍：“不清楚，屍體不見了，沒辦法判斷他們是否是自然死亡。”

年紀大了講究入土為安，劉院長心中不忍，死者死後還被人挖了墳。

徐子安握緊拳頭，手指嵌進手掌中，胸口劇烈起伏：“到底誰這麼惡毒，要屍體做什麼？”

劉院長無聲搖了搖頭，沒人知道。

辦公室内一時又陷入凝滞，林秋玥垂下眼眸沉思，無聲地梳理着思緒。

劉院長視線落在林秋玥身上，見她若有所思便問：“你有什麼想法？”

他對這個女同志的印象很好，叫她似乎有所想法，他想聽聽看她的看法。

林秋玥沉吟片刻後，擡眸問：“死者都死前都沒有預兆？”

“對。”劉院長點頭，“都是離奇死亡，但死因都不相同。”

林秋玥眉頭一挑：“或許死者當時還沒有死。”

徐子安聞言急忙詢問：“什麼意思？”

劉院長渾濁的眼眸暗了暗：“你的意思是所有醫生都誤診了？他們都是确認死亡後，才被家屬帶回下葬。”

林秋玥反問：“我們醫院的死者主治醫生不全是宋自明？”

劉院長歎了口氣：“我明白你的意思，我曾經也想過是不是宋自明搞的鬼。但不是，每個醫生手下都有患者去世，且屍體都不見了。”

“所以患者确實是死亡後才下葬的。”

林秋玥搖了搖頭，眼眸中帶着笃定：“不，他們下葬前一定沒有死亡。”

徐子安問：“為什麼？”

林秋玥頓了頓才接着道：“屍體沒有多大用處，犯不着搞這麼大的陣仗。活人的價值可比比屍體高多了。”

徐子安更摸不着頭腦了：“要活人幹什麼？要是那個地方突然多了那麼多人，周圍肯定會傳出風聲。”

林秋玥嘴角勾起一抹譏諷的弧度：“活人的用處可就大了。實驗或者……器官移植。”

她媽媽當初就是因為活體實驗才導緻的腦死亡。這些東西無論在哪個世界都存在。

但這個世界受技術的局限，器官移植的可能性更大。

徐子安像被雷劈了似的，定在了原處，目光露出不敢置信的神情。

他腦海裡突然浮現關于活體實驗的曆史記憶，心中的憤怒更甚。

徐子安半響才找回聲音，陡然拔高聲音：“宋自明怎麼能這麼對自己的同胞！”

劉院長眼眸中閃過一絲驚訝：“如果是這樣，警局不可能沒聽見風聲。”

他看向林秋玥的眼神中帶着贊賞，他和警方都有這方面的猜測，所以宋自明目前是他們唯一的突破口。

随即，劉院長略帶嫌棄地瞥了眼徐子安。多大的人了，還沒人家小姑娘沉穩。

林秋玥搖了搖頭：“地點大概率不在木河，也不在國内。”

徐子安大驚失色：“你是說……他們被送去國外了？”

要是這樣那還得了，這事牽扯恐怕牽扯不小。

劉院長聽見徐子安的驚呼，又嫌棄了他一把。

他看向林秋玥：“這都是你的猜測，不一定是真的。”

“是啊，是啊。”徐子安連連點頭，雖然沒有實質性的證據，但他心中信了七八分。

林秋玥眼角彎了彎：“這不也是你們的猜測嗎？”

劉院長聞言笑了笑：“你這小姑娘還挺聰明。”

林秋玥問：“你們除了宋自明還有懷疑的目标嗎？”

劉院長點頭：“有一個。”

董向文，但他一個公社書記，也不是最大的幕後黑手。

徐子安左看看右看看，見兩人一副心知肚明的神情：“你們怎麼都知道？”

林秋玥聳了聳肩，沒有回答他。

劉院長叮囑她：“宋自明對你懷恨在心，他一定會報複你，你要多加小心。”

林秋玥點頭：“我會的。”

“還有，這件事你們兩個聽聽就算了……”

徐子安打斷劉院長，拍着胸脯保證道：“院長你放心，我們絕不在外人面前提起。”

劉院長面露無奈：“我是讓你們兩個别管這件事，别被牽連進來了。”

林秋玥道：“我似乎已經牽連進來了。”

宋自明視她為眼中釘，是不會放過他的。

劉院長聞言歎了口氣：“最近你小心為好，讓季團長來接你，别一個人行動，免得讓宋自明找到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