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風祈顯然不相信,他換上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義正言辭道:“謝二,你如果真的有苦衷,那我作為朋友,自然得為你兩肋插刀,雖然我打不過明小姐,但多一個人多一份力量,我這就帶着你逃出酆都!”
謝書寰無奈,隻得耐心勸說道:“你真的誤會了,你看我現在像被明小姐囚禁的模樣嗎?再說,趙觀潮此人文風一貫如此,最愛扭曲事實寫些博人眼球的話題。”
防風祈上下打量着謝書寰,見他周身靈力運轉正常,也無鐐铐加身,勉強放下心來。
防風祈:“那你為何一直在酆都不回蒼河呢?我去蒼河找你都沒找到人。”
謝書寰解釋道:“我與明小姐之間有些事情要是需要同行處理。”
防風祈好奇道:“是何事需要你二人一道處理?”
謝書寰避開這個問題,而是問向防風祈關于靈澤山中鬼魂作亂一事。
說到正事,防風祈認真道:“有桃木劍和你送來的無患木,先輩魂魄已經重歸安甯,隻不過……”
防風祈欲言又止。
謝書寰追問道:“隻不過什麼?”
防風祈心中猶豫不決,但謝書寰是他的至交好友,告訴他應該也無妨吧,他下定決心道:“謝二,你知道關于防風氏的預占之能吧?”
謝書寰:“這是自然。”
防風祈面色凝重,将防風家最近發生之事一一道來:
“防風氏先輩魂魄歸于安甯後,我和母親本以為此事就到此結束了。卻未料到,就在同一日,防風家中所有人都做了一個一模一樣的夢。”
“什麼夢?”
“海中火舞,有龍騰雲而出。”
謝書寰的瞳孔一瞬間放大,他倒吸了一口冷氣:“是什麼海?”
“不知。”
“是哪種龍?”
防風氏搖搖頭,“也不知。”
“那防風家主欲如何處理此事。”
防風氏答道:“紫薇閣如今現世,我母親已經去紫薇閣與閣主讨論此事。”
謝書寰想起他與明芊婳也正要去紫薇閣,于是便道:“明小姐與我也正要去紫薇閣,不如同行?”
防風祈卻是搖頭拒絕了,“母親去往紫薇閣,如今需要我坐鎮家中,恐難與你同行了。”
聞言,謝書寰也不再勉強,隻是寬慰防風祈無需憂心,他若有得空,也會去查探一番關于龍族出海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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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明芊婳等的不耐煩的時候,謝書寰與防風祈終于出來了。
防風氏行色匆匆,揮了揮手便于他們二人告别。
明芊婳好奇道:“謝書寰,防風祈與你說了什麼事呀,你們怎麼出去這麼久?”
謝書寰猶豫片刻後,還是将防風祈所言之事告訴了明芊婳。
“龍族出海?”明芊婳神情微驚,因為此番明皇讓她去紫薇閣也是為了查探龍族一事。
她沒有伸張,隻在心中默默地開始盤算此事。
防風氏的預占從未出錯過,她想起了懸枯海上的孤竹君和他手中的分水箭,但此人分明不是龍族,且懸枯海的封印完好,未有破損。
不對,她想起了離心島上那奇怪的豎瞳人。
難道是魔邃深淵的另一邊?
可也不應該呀,父親實力強悍,自天機谶言出現後,一直坐鎮魔邃深淵,絕不可能有妖魔逃出。
還是說,那條龍在天機谶言現世前就已經出現在道玄境了?
明芊婳總覺得,這些日子發生的事情,背後就好像有一雙無形的手,在不斷推着她向前走。
算了,且先去紫薇閣一觀吧。
她收起心中困惑,對着謝書寰微笑道:“走吧,謝公子。”
謝書寰提步跟上,他的耳朵又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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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淵内部,燼非盡對着銅鏡似乎在自言自語。
“鬼君無啟我已經放出來了,接下來的計劃,我希望你不要橫生枝節。”
鏡中的燼非盡不耐煩道:“知道了,知道了。”
片刻後,銅鏡中又有聲音傳來,充滿了好奇:“對了,你與鬼君無啟做了什麼交易,竟然能讓他加入我們的造神計劃?”
燼非盡平靜道:“月神轉生之人。”
銅鏡不解道:“月神轉生?月神早就身死魂消天地間了,你這麼诓他,就不怕他得知後反水?”
燼非盡冷笑:“看樣子,蛟龍大人在淵界呆久了,都忘了上天界那位大人物了?”
銅鏡的語氣變得驚訝而急促:“你的意思是說,那位逆轉天道因果将月神送往轉生?這怎麼可能!”
燼非盡不語,隻是冷漠地看着鏡中。
見燼非盡沒有反應,銅鏡也變得沉默,似乎在思考這件事情的真實性。
片刻後,銅鏡又問道:“你答應我的玄澤鑒什麼時候才能找到?”
燼非盡壓下心中不耐,緩緩說道:“笠澤重新現世了,我想有人應該會比我們更着急找到玄澤鑒吧。”
銅鏡大驚:“你是說那個瘋子?!不行,若讓他找到玄澤鑒,第一件事便是将淵界攪得天翻地覆。不可以!絕不可以讓他得到玄澤鑒!”
燼非盡嘲諷道:“蛟龍大人看來是不知道人間有種說法,叫做‘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吧。”
銅鏡中的燼非盡面色一僵,随後不耐煩道:“知道了,知道了。”
“記好了,依計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