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7瞅了他一眼,困意上頭,直接趴在他肩上睡去了。到了換車馬的驿站,487徐徐轉醒,外頭已是落日餘晖。
"這已經到了京城裡,距獵場還有段距離。"果凍瞧着天色。
487想了想:"今夜就在附近歇下吧。待會尋個住處再吃頓飯,晚上去逛坊市。"
果凍颔首:“走,我把馬牽過去。"
坊市小販的消息靈通得很,聽聞百官獵會将至,老早就備好了坊市的好貨。京城附近的車馬驿也為此增派不少人手,還備好了茶水點心,留了幾處歇腳地方,正恭候着這幫大官人。
果凍牽着馬走去,隻見那群跑堂的小驿使裡站着個年輕公子,在一衆四十多歲的馬工裡年輕得出挑,卻幹着指揮坐鎮的活,隻偶爾幫幾個擡重行囊的馬工搭把手。
這人穿了件雅黑色雲紋錦袍,發絲在玉冠下别得标緻,這穿着一看就不是來幹苦力活的。獵會在即,近日的馬驿少不了南來北往的大官員,他在這行招待迎客之責,着實是個好風口。
果凍牽着馬過去,這小公子倒是先認出了他。他老遠就沖他倆深深一拜:“見過秘書郎,見過總督。”
他定睛看了一眼那張臉,确實眼熟,但他沒想起來。
“總督大人,小的是半年前在秘書監當差的書童!您還審過我。”皮皮蝦笑眯眯地迎他倆進屋,給果凍487沏了茶,從櫃裡端了隻盒子過來,雙手奉上。
“二位大人喜結連理,小輩便奉上點心意。小的娘家在茶墨的源地南疆,于是求了村裡頭世代襲承手藝的師傅打了幾根茶墨,還望大人不嫌。”
果凍聽得雲裡霧裡,可他瞧見487一聽見茶墨二字便兩眼放光。他打開木盒,裡頭擺了兩根未刻字的墨條,底下墊了宣紙,上頭寫明了如何存放。
“師傅原本讓我拟二句詞上去,可小比不上大人能提筆行詩,生怕糟蹋了好東西,于是以空面相贈,由您行這畫龍點睛之筆。”
487喜出望外,忙起身謝過。果凍見他高興,便也跟着道謝。皮皮蝦不慌不忙,又提出個錦袋遞上去:
“給您備的禮在這呢。聽聞您巡查時傷了胳膊,小的便去寶閣選了兩隻鹿皮護臂贈您。京城善療兵傷的大夫我已事先打點過了,您這幾日若得空,小的可帶您去看看。”
487聽罷,眼睛睜大了一圈,瞅着果凍。那神色分明在說:他居然知道你胳膊傷了。
果凍眯了眯眼,他也覺着意外。他道了聲謝,“勞公子有心了。”
皮皮蝦服了服身,笑道:“是小輩有幸沾您的喜氣兒。”
說罷,他指了指不遠處的馬棚:“小的給二位大人單獨備了馬車,這幾日您玩到哪他便跟到哪兒。車夫住行的銀子我已給他備足了,您二位隻管選地方。”
待他走遠了,487貼到果凍耳旁:“怪不得年紀輕輕就當總管。”
“他背後指定有人托着。”果凍拄着臉頰,瞧着他遠去的背影,“精明歸精明,精明人多了去了,有幾個能坐上一府總管的。想坐鎮百官集獵時的京驿風口,光靠精明遠遠不夠。”
487沉默了半晌。黑衣少年忙裡忙外地跑,身後跟了個年長些的公子,果凍眼尖,一眼就認出來。
“世子?”果凍扒着門喊他,“你也到這麼早?”
心安勿夢回過頭,奔着他走去:“我都在這晃了半月了。這不是他剛調過來,我放不下心,跟過來瞅瞅。”
果凍循着望去,他指的正是方才招待他的小公子。果凍明白過來:“這人是你帶的啊。”
心安勿夢颔首,“我自個相中的。怎麼樣?”
“着實不錯。”果凍瞄着那身影,“多大了?”
“今年十五。十四歲中科考。”心安勿夢笑意盈盈,“是讀書的,但家裡務農,除我之外他靠不上别人。”
果凍歎道:“你厲害,這種人真不好找。”
“他先前淨在我那邊幹了,這回隻帶他出來曆練倆月,獵會散了就調他回去。”
果凍一挑眉,笑了:“行啊,驿站總管都不稀罕,你夠心高。”
“我沒他心高。”心安勿夢說道,“你瞧他那殷勤樣,就不是打算一輩子幹這差事的。一旦離了平充國他就是破籠之鳥,能飛多高他自己說了算。”
果凍應一聲,瞄了裡頭一眼,“我妻也跟來了。”
心安勿夢聽了,忙進去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