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那一袋子脆響,眠竹看過去,鼓鼓的,這姑娘空耳得厲害,足足給了三十二兩吧!
姑娘路過他時,步調輕盈,手上把玩着樂器,樂得不愁柴米油鹽貴。
她的笑……
眠竹上去小販那:
“黑心驢肝肺的,兩、三根竹管組成的玩意就敢坑她二、三兩”
眠竹奪過錢袋,從裡面掏出三兩給攤販。
“你誰啊你,搶錢啊!”
“見官?”
“這位大爺,我與那姑娘相商,确确實實是賣的三十二兩。”
“你還敢坐地起價?”
小販埋頭揀東西,不時窺觑眠竹的去向:“嘿,什麼人呐!真倒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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眠竹追上姑娘,看她進了歌舞坊。
姑娘已經在裡面彈上琴了,眠竹向店家了解姑娘的情況,店家告訴他,姑娘喚“安琴”。
安姑娘非坊中弟子,怪得很,她甯願自掏腰包也要上台表演。一個月就來個兩回,而且什麼日子來是沒有定數的。
眠竹靜靜地聽她彈了幾曲,喝了點酒,見她正興緻,沒有要離開的意思,便将安姑娘的錢袋交給小二,傳小二待姑娘散場後還給她。
付酒錢時,店家不知怎的知曉他的身份。
“王爺吩咐,太傅大人的賬目計王爺的賬目上,大人去京城任意一家歌舞坊都如此。”
“大人喝了酒,小的讓幾個小厮送大人回去。”
“小的們愚鈍,要是有哪些地方招待不周,也請大人明示。”
公子?你是早就有所關懷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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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心仍在沉睡,除了太醫開的日常養護元氣的湯藥,燃的香也越來越神秘。聽說是出自琴師筠竹之手,有安魂調息的效果。
元心平時用的香都是他調的,沒什麼問題。效果好,熏得眠竹都直打盹。
近日,又換香了,筠竹開始宣稱,熏香期間任何人不得在房間内陪護。
眠竹握着平安扣,蹲守在房門外。
皇上政務繁忙,言雨生在牢裡,黑衣人在暗處?
反正,安安靜靜,隻有他一人守在門口。
每天回到家中,眠竹翻找典籍,查看“排箫”的做法和介紹。
他按書上說的,用彎刀斫斷自家院中的毛竹子,再割成數支長短不一的竹管,耐心地将切口打磨光滑,打發公子還在休養的時間。
他對外面正在上演的事毫無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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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獄,一位五大三粗的俊小姐,夾着音,點頭哈腰一路買通獄卒,感謝大哥們的通融。
俊小姐來到言雨生的牢房,竟還有專門的人看守!
不得已又磨了半天的嘴皮子,還是賠上了十幾兩銀子才将人打發掉。
眼下沒人了,“她”向天吼叫,氣憤地雙手叉腰:“你是不是有病!”
來回奪步,無助地拍手:
“少主,啊,你說說,這都是些什麼事啊!”
“自從顧公子失蹤後你整個人就神經兮兮的,現在又精神質的發瘋咬誰?”
“哎,你說你,咬誰不好,我們惹不起誰?你怎麼偏咬監國的攝政王,硬生生地把自己作進了牢裡。”
圭禾氣急敗壞,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自從少主讓他打聽京城世家女對攝政王的看法,圭禾領略了女裝行事事半功倍的魅力,百試不爽。
圭禾無奈地坐在了闆凳上,歎氣:
“也怪我,話本是我替你找出來的,夫人為你安排親事,你讓我去見你的諸多‘未婚妻’,還以為你對人家姑娘感興趣,結果你對人家姑娘的藏書有興趣,虧你還知道她們有共同藏書。”
“哎。”
“老爺親自來領罪了,這事看來也小,怎麼變得這樣嚴重了?攝政王也是,這就氣昏了?”
“圭禾,你讓他來見我。”
見少主底氣有餘,圭禾站起來,眼睛瞬間亮了:“讓哪個?”
你認識那位高人?能賜你個免罪金牌?
“顧懷。”
言雨生痛哭起來:“他有沒有事,太醫怎麼說,吃什麼藥?藥苦不苦?”
“我去給他買糖水冰棒,嗯?我買的綠豆糕呢?”
言雨生搜羅身子,沒有,沒有見着,放哪了?
“淦!一定是掉花壇裡了,被樹枝杈叼走了!”
圭禾驚掉了下巴,直搖頭:沒救了,沒救了,少主腦袋瓦特了。
“圭禾,到底怎麼了,顧懷的身體到底怎麼了?”言雨生抓住圭禾粉紅色的袖袍。
“灰飛煙滅了。”
“這麼快?”言雨生莫名其妙地信了一半。
“不可能,人哪能那麼容易死,而且他是王爺怎會一把火燒沒了?你個呆子,被人唬了,圭禾快放我出去!”
“你回來,我還沒讓你走呢?”
沒人跟他解釋,這信息量有點大,圭禾又驚又喜,又哀地走了。
“少主,我去找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