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在凡間的那日傍晚沈長思應下元業有事時可随時求助于她的承諾,此後的十幾年,她與元業之間的相處确實多了起來。
一次,葉依明帶着夫人去遊山玩水,扔下家中大小事務包括女兒一個,無奈,元業隻好将元武安和葉昭雪一同接回了天宮。
“照顧孩子?”沈長思來到重晖看着眼前八九歲模樣的小女孩和上次見面時還奄奄一息的元武安不可思議道。
“噗嗤!”元業說道:“當然不是孩子。”
他指着葉昭雪說道:“這是昭雪,兩百三十四歲了。”
“額......”
隻見葉昭雪瞬移到元業的身邊,對着他伸出的手指張開嘴巴。
目睹了一切的沈長思還未來得及開口,就聽到一聲慘烈的尖叫,
“啊!!!”元業努力想抽回手指,可另一邊始終不松口:“葉昭雪!!!”
沈長思看着這一幕實在是受了驚吓,緩過神來才将這二人拉開。
看着這個圓頭圓腦,長相可愛的卻頭發炸毛的小女孩,她真的沒有信心能帶好。
元業拉着她的手,可憐楚楚地詢問她:“可以麼?”
“我......”她真的不太可以,雖然沈回生也是她帶大的,但男孩子嘛,多少是比女孩子粗糙一些。
她看了看一旁一言不發,安靜看熱鬧的元武安,剛想開口詢問,隻換成元武安可不可以。
卻輸給了元業的眼神攻勢。
元業見她心軟,便瘋狂使眼色給葉昭雪。
葉昭雪心靈神會,一把抓住沈長思的空下的另一隻手,細聲軟語道:“姐姐~”
“是妹妹!”元業糾正道
瞬間,沈長思感覺自己被拉住的手臂一空,随即,另一側的叫喊聲再次響起:“啊!!!葉昭雪!”
沈長思:“......”
就這樣,葉昭雪白日裡就跟在沈長思的身側,知道夜晚才不情不願地回到重晖殿睡覺休息,而元武安此次回來之後,就不打算再回到白參長住。
這樣元業身邊也會有個人相伴,不至于太孤單。
葉昭雪雖活了兩百多年,卻總是梳不好漂亮的發髻,總是頂着東倒西歪的頭發出了門。
沈長思自從發現了這件事後,就得到了元業的允許,清晨趕去重晖殿幫她梳個好看的頭發,忙完一天的委托祈願之後,兩個人就跑去凡間吃吃喝喝。
“我聽我哥說長思你還住在馭雷台呢,什麼時候才會搬出來呀?”葉昭雪好奇道
“快了,今年年底應該就可以着手起宮殿了。”
“太好了,那你有什麼需要盡管傳話給我。”
“那我不客氣了。”沈長思答道
“客氣什麼!畢竟我大你近兩百歲,你對我這麼好,有什麼困難,能幫幫你當然義不容辭。”
“噓!”
沈長思将手指搭在嘴唇上。
“怎麼了?”葉昭雪瞪大雙眼問道
“這周圍可都是凡人,聽到兩百多歲容易被吓到。”沈長思解釋道
葉昭雪趕緊捂緊嘴巴,重重地點了頭:“說的是。”
沈長思抿了兩口茶安靜地看着窗外的人來人往,葉昭雪又嚼了一塊糕點,邊吃邊盯着沈長思。
沈長思雖然是個少言寡語的人,但是待在她的身邊,就像是吹着四月裡的風,溫溫涼涼的,舒服極了。
無論是多焦躁的心,都能很快平靜下來。
她覺得很神奇,也很珍惜。
“上次你來白參,情況特殊,沒有好好款待。”葉昭雪突然說:“等我哥忙過這一陣子,你們都有時間的話,就一起來谷中好不好?”
沈長思沒想到她會知道那次的事,而且過了十幾年了,再次提起,沈長思也稍稍愣了神:“當然好。”
“嘿嘿。”開心過後,葉昭雪又試探着問道:“那長思你知道上次的事是誰做的麼?”
沈長思點了點頭:“元業說是魔物。”
葉昭雪聽後,沉默不語,隻是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沈長思又說道:“但我知道不是。”
沈長思将自己面前的糕點推了推到她的手邊:“我知道他也不想騙我,或許是為了不讓我牽扯更深,陷入危險。”
“那......”葉昭雪低頭問道:“長思你怎麼看待蠱毒?”
“嗯~我倒是很有興趣。”
“真的?”葉昭雪擡起頭驚喜地看着她:“你不怕?不覺得是陰毒之物?”
“不怕,也不覺得。”沈長思再次望向窗外:“你看這世間忙碌奔波的人,淺淺看過去,能判斷的,也不過是樣貌家境等世俗之物。”
“人心複雜又難以辨别,同樣手持利刃的兩個人,我們很難知曉那把利刃會被用來做什麼。”
“或許是生活用的生計,或者是取人性命的兇器。”
“我們走在街上見到手持利刃的人會自然地想躲避,這是本能,人是如此,神也是。”
葉昭雪再次問道:“即使手持利刃的人從未傷害無辜之人的性命,也隻能接受大家的誤解疏離甚至是攻擊麼?”
“誤解和疏離或發于内心,我們難以掌控他人的想法,能做的就是用時間來證明自己。但攻擊不可以,縱使你的還擊依舊會引發所有人的擔憂和猜測,也不能任由這無端的惡意傷害你。”
“長思~”葉昭雪展開笑顔:“我餓了~我們去吃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