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在茫茫大雪夜見過了孟凝雨,顧珉就覺得蜀中這一趟來的甚是值得,他每天想的念的都是那個擁有可愛娃娃臉卻不減英氣的女子。
而顧肅看着每天都魂不守舍的将軍,隻覺得自己從來都不是很了解,原來他家将軍還是個癡情的主。竟也玩起來了話本子才有的一見鐘情。想到這裡,不自覺酸了一下,大口咬了手裡的蘋果,哀怨的說道:“也不知是誰,之前覺得自己比人家年長了十歲甚是不妥,現在倒好,天天凝雨,凝雨。”
顧珉聽了抄起身邊的書砸了過去,顧肅也不躲,嬉皮笑臉挨了這個打。
“不過将軍,你想好怎麼追了麼?這孟小姐追求者定是不少,你這才匆匆見了一面,未必能有什麼競争力。”顧肅說道。
顧珉聽了之後,頓時愁容滿面,他也知道,況且如今自己給她的第一印象确是算不上好。在這幹坐着肯定是不行的。不行,不能再沒有任何行動了,先見到人再說辦法。
接着,顧肅便看見将軍突然風風火火地出了門,也顧不上沒有吃完的蘋果,就緊跟上去。
在去往孟府的路上,顧珉買了各種各樣的小吃,首飾和玩具。
也不知道她喜歡什麼便都買了吧,總是沒錯,顧珉心想,
不知不覺,二人手裡大包小包都快拎不住了,這才終于到了孟府門口。
“将軍,将軍,為什麼~呼~我們不騎馬呀。”顧肅将手中的東西放在地上,才有機會彎腰喘了口氣。
“我忘了。”
“......”
“我們回去吧。”顧珉提着東西準備往回走。
“啊?将軍我沒聽錯吧?你不是吧?”顧肅不可思議道
“沒聽錯,我… …不知道該怎麼進去,而且太唐突了。”顧珉提着東西一臉委屈的樣子,像極了吵架被夫人趕出去的怨夫。
“......”
天,如果我有罪,請讓軍法制裁我,而不是連續一個月每天陪跑自家将軍買上一堆又一堆,然後隻是到孟府門口一遊。
可能是皇天不負有心人,終于在一個陽光明媚的午後,孟凝雨小姐外出歸來時看見了站在門外不遠處的傻子。
“這是給我的?”孟凝雨看着眼前這個呆子問
“嗯!”
将軍你為什麼說句話又是低頭,又是一臉羞澀難擋。顧肅心中臉上滿是哀怨,這一個月的努力好不容易被看見,您别光顧着羞澀,倒是再說點什麼呀!
“打,打擾了,在下告辭”顧珉将手中的東西一股腦塞進孟凝雨的懷中,轉頭就跑開了,留下孟凝雨和顧肅兩個人在原地無語凝噎。
顧肅:“......”
孟凝雨:“......”
日子過得平淡又稍顯漫長,自從他們二人某日得知了來龍去脈後,每天都自在的不行。
雖隻是夢境,但這鬼王的力量着實強大,連這大街上形形色色的玩具糕點都毫無破綻。趁着孟凝雨還對這裡依依不舍,不肯說出如何才能喚出鬼王的辦法的時候,他們二人也當給自己放個假,吃吃逛逛,吵(da)吵(qing)鬧(ma)鬧(qiao),并沒有催促孟凝雨。
自從到來的那天迎來郡城的大雪過後,已經過了一個多月,年關将至,街上的人都是忙忙碌碌,熱鬧非凡,在這戰火紛飛的年代,郡城能有如此安穩的生活,除了得天獨厚的地理位置以外,也離不開顧家和孟家的守護。
這一個月來,每每到了顧珉休息的時候,周圍的一切都會化為虛空之境,這點不稀奇,這本就是他的夢。
她看見了放下一切防備的孟凝雨,或者說是赤烏,她就會想,過去的百餘年,她都是這樣,在她不應該出現的場景裡,在一切都化為虛有的虛空之境内,靜靜地回想着她那短暫的過去,然後準确無誤地出現在顧珉的眼前。
堂堂火靈山神,天地間最純淨的火種,此刻卻心甘情願的,陷入一個永遠不會有盡頭的夢。
最初的那幾天,沈長思還會想,如果她遇到了同樣的事情,她會怎麼做,後來她覺得自己多慮了,元業根本就不會允許自己變成那樣的厲鬼。
“我們要等那個契機的到來,隻有在他化作鬼王的那天,我們才有可能喚回真正的顧珉,打破夢境。”赤烏終于願意說出打破鬼王夢的方法。
“那是多久之後?”沈長思問道
“八年後。”
“......”沈長思眼神一頓,沒有作聲,雖然這裡的日子是舒服了些,可八年着實是久了點。
赤烏看穿她的心思,苦笑了一聲:“我這一生,就剩下八年,即使我重複了十幾遍,每一遍,我都覺得不夠,怎麼就這樣結束了。”
“你應該知道,這如今的一切,都是徒勞。”沈長思毫不留情戳破道。
“别和我說這種冠冕堂皇的話,徒勞不徒勞重要麼?”
“重要,如果是我,知道如今有人在拿長思做擋箭牌,我一定竭盡全力打破一切,殺了那個人,還長思清白,而後餘生是死是活我都陪着她。”元業堅定地回答道
沈長思溫柔地看向元業,語氣沒有波瀾卻堅定道:“想做的事趕緊做吧,最好不要再拖了,必須喚醒顧珉。”
赤烏低頭不語,雙手卻緊緊抓住衣角。
“多留一刻,外面多一份危險,顧珉就罪加一等,不能再連累更多的人。”
沈長思知道,這句話說出口,赤烏一定有所考慮了,其實想喚回顧珉的方法明明很簡單。
後來的幾天,他們三人在虛空之境内見到,孟凝雨都不願于有任何的交流,似是在同他們賭氣。
她需要時間去考慮,沈長思明白也給予理解。
終于到了除夕這一天,元業同沈長思一齊在院子裡看着天上的煙花,院内的寒風被四壁高牆擋不住了不少,但還是禁不住寒氣竄入骨髓。
沈長思不禁打了個寒顫,元業便看在眼裡,伸手變出個鬥篷蓋在她的身上,而後将人摟在自己的懷裡。
“很快就可以出去了。”沈長思望向天空中的煙火,噼裡啪來的聲音蓋住了她說的話,但元業聽見了她的呢喃。
“我不想回去!”元業沖着天空大喊。
沈長思笑了笑,問:“不擔心元武安把重晖搞得一團糟?”
“也是,那還是回去吧。”元業笑着說道
“你沒事的時候,多教教元武安,太老實了,容易被欺負。”沈長思真誠建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