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軍,您回來了?”顧肅看到自家将軍外出回來,便跑過去為其牽馬。
“嗯,今天的事情都安排好了?”顧珉下了馬,将缰繩給了顧肅,拍了拍手上的灰塵。
“安排好了,府裡帶來的老人都放在管事的位置,新招來的奴籍都登記在冊,收歸妥當,底子摸得很清,沒什麼問題,除了,那兩個。”顧肅如實說道
“嗯,派人去查了麼?”
“查了,但是還沒有查出什麼來,估計還得等幾天。”顧肅将馬給了養馬的小厮。随着顧珉一同進了書房。
“他們二人太過引人注目,很難讓人不警惕。叫什麼名字?”
“賈業,許長思。”
顧肅聽了不禁冷笑一聲:“一虛一假,他們倒是不隐瞞。”
他脫了身上的盔甲,顧肅接過整理好放在一旁,聽了将軍的解釋,心中驚訝到這二人起個名字竟然這麼不走心:“我這就派人盯好他們兩個,若真是都城派來的奸細,絕對不讓他們有機可乘。”
“都城不至于派兩個這麼明顯的細作,最擔心的是,我們根本不知道這兩個人從何而來,為何而來。你通知盯着的人暗中不動,切莫打草驚蛇,有什麼可疑的行蹤立即禀告于我。”
“是。”
顧珉說完又想了想,補充道:“一定是暗中觀察即可,若他們真的并無不妥,别叫人傷了他們。”
顧肅歎了口氣,他家将軍,雖說在戰場上厮殺這麼多年,可這心,還是太軟,否則,怎會心甘情願就來了這裡呢。
“好好好,保證不讓他們察覺到。”
“嗯。我想先休息一會,沒什麼事你就先下去吧,晚飯之後,叫人幫我備好洗澡水,明日一早你和我一同出去一趟。”
“是,将軍。”
顧珉看顧肅一臉疲憊的樣子,便心疼起來,想着什麼時候,将軍才能成個家,昨日的話還記不記得。
正擔憂着,可能是上天聽到了他虔誠的祈禱,顧珉竟叫住了他,支支吾吾地問道:“你可有聽說,孟家小姐喜歡什麼?”
顧肅的嘴角直接扯到耳根後:“将軍放心,明天我就去打聽。”
顧珉紅了臉,搖頭拒絕道:“算了,我自己想想辦法吧。”
顧肅覺得自己感動得快哭了出來,他家将軍,這棵萬年鐵樹,終于要開花了。顧家後繼有望了!
“那将軍好好休息,有什麼就叫我。”
顧肅強忍住想要歡呼的欲望,蹑手蹑腳地退出去關上了門。
顧珉躺在床上,閉上眼睛,默默回想着,那晚見到孟凝雨的場景,白雪,馬蹄,紅衣。
凝雪,凝雪。
他重複着,心中如擂鼓,悸動從見到第一面起,就不曾消退。
獨有凝雨姿,貞晼而無殉。
顧肅從書房裡出來不久,便在路上遇到了沈長思和元業二人。
但這眼前的場景卻令她眼皮忍不住跳動,嘴角也跟着抽搐起來,畢竟他面前的這兩個,正摟摟抱抱,實在沒有規矩,辣眼睛的很,他常年在外和将軍混在男人堆裡,什麼時候見過這樣的場面。
隻見元業一手摟着沈長思,一邊撒嬌道:“等回去了,我們兩個可以同一天穿那件衣服麼?”
沈長思拖着挂在她身上的人,路走的很艱難:“紅色的那個?”
“對!”元業興奮的點點頭。
“最好是不要,又會被人笑話。”沈長思回答道。
“不是說好了麼?”聽到沈長思拒絕,他立刻皺起眉頭:“你是不是覺得和我在一起丢人。”
沈長思被他纏的不行,也沒注意到不遠處走來的顧肅将他們的話聽得一清二楚,正站在原地渾身雞皮疙瘩,兩腳發麻,對夫妻間相處模式的認知不斷崩塌。
“誰跟你說好的?紅绫麼?”沈長思笑着打趣元業,她對付元業的撒嬌,向來有一套,先把人弄生氣了,他就忘記自己剛剛說了什麼,專注于讓沈長思表達心意來哄自己滿意,要比和他拉扯逃開他比較為難的要求容易許多。
“那你五十二年前,有一天和沈回生穿了一樣顔色的衣服。”元業拉住她不讓她走,把她圈住定要得償所願。
沈長思似是沒有想到他會翻舊賬,脫口而出:“哪件衣服?”
“就那個紫色的,有花邊的那件。”
“那是個意外,我們也有一樣的白色衣服呀。”
元業仔細想了下,好像确實是有。
沈長思見他沉默起來,就乘勝追擊說:“而且那件紫色衣服,後來做委托弄破了,我就再也沒穿過。”
“好像是這樣。”元業再次陷入沉默。
沈長思的最後攻擊:“還生氣麼?”
“勉強不生氣了。”元業回答道
“那我們去找那個顧肅将軍吧。”
“好~”元業收了手,開開心心地跟在沈長思身邊。
終于兩人注意到不遠處的顧肅,六目相對,隻剩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