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朵都是紅紅的,好可愛。
今天一整天好像都在發癫,但是太可愛了。
欺負人都不會,怎麼會有傳出惡霸的傳言?
江煜在門外止不住想笑,但又不敢笑出聲,怕對方更加氣惱。
他悄悄走開,給人留下最後的底褲。
直到熄燈了,夏澤還沒出來。
江煜忍不住提醒浴室裡的人,“已經熄燈了,你還不出來嗎?”
“不要你管!”夏澤此刻相當敏感,咬牙切齒道,“你最好趕在我出來前就睡着,否則小心我暗殺你!”
江煜滿足對方的願望,先一步上床睡覺,當做無事發生,可惜睡夢中都止不住嘴角上揚。
夏澤默默自己洗完衣服,借着夜色掩蓋自己所剩無幾的臉面,悄悄溜出浴室,迅速鑽進被窩裡,把自己裹成蠶蛹,隔絕外界的一切。
我今天都幹了什麼啊……
他無助地懊悔,不自覺地散發熱氣,把自己蒸成一隻熟蝦。
社死一整天的後果就是沒睡好,第二天夏澤是被噩夢吓醒的,在夢裡被江煜追着跑,這人還不停強調自己很聽話,零食吃完了,内褲也洗幹淨了,魔音貫耳。
當夢裡的江煜掏出那條幹淨的灰色褲衩子時,夏澤徹底清醒了。
難以面對舍友了,他把自己裹在被子裡裝死,等江煜出門後才起床洗漱。
夏澤一臉萎靡地抵達教室,全程歪着頭,餘光中都不允許有江煜的影子出現。
他歪着脖子呆到中午,無事發生。
還好,除了脖子有點酸痛,今天還算平安順遂。
上午最後一節課結束,教室裡此起彼伏地響起桌椅碰撞的聲音,衆人正要開啟百米沖刺。
突然,一道洪亮的聲音出現在後門,“夏澤,出來一下,跟我去辦公室。”
王主任背着手站在後門口,一臉神秘。
雖然王主任總喜歡在校園各處抓人訓人,但很少會單獨把人叫走,隻有各種賽事獲獎的人會被單獨叫走通報表揚,或者有嚴重違紀者也會被單獨約談,通報批評。
顯然夏澤不可能有賽事獲獎,隻能是後者。
但夏澤後台不是很硬嗎,怎麼會被罰這麼重?
同學們帶着疑惑,目送夏澤跟着王主任從後門離開。
這些視線像針紮在夏澤身上,讓他如芒在背,又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他也不知道有什麼事,自己最近挺懂事的,沒惹過任何麻煩,隻有開學報到那天在巷子裡偶遇表白現場時踹過人。
但這也……罪不至此吧……
王主任一邊帶路,一邊高深莫測地問道:“最近在校外有幹什麼事嗎?”
“沒有……吧。”夏澤的心隻虛了一秒,他堅信丁小磊告狀告不到這裡來。
王主任奇怪地瞥他一眼。
走到年級主任辦公室門口,王主任輕輕歎了口氣,推開門,“進去吧。”
夏澤也一臉高深莫測地走進辦公室,當看清辦公室内眼熟的老太太和她手裡紅豔豔的東西後,他原地石化,順便被風吹散了。
老太太看見來人,非常激動,熱情地蹦過來,拉起夏澤的手拍了拍,轉頭對林霖說,“哎呦,就是這位小同學!”
這就是開學典禮當天差點被騙子順走錢包的那位老人家。
老太太一把年紀了,依舊精神矍铄,相當浮誇地描述了一通夏澤是如何從天而降,威風凜凜,飛來一腳打敗了壞人,振臂高呼“正義,永不磨滅!”
她手舞足蹈,把現場演繹得活靈活現。
就是……太誇張,太中二了……
夏澤又羞恥了,特别是面對林霖和王主任探究的目光時,他簡直要原地用腳趾摳出一座城堡了。
“瞧瞧,這是我特地定制的錦旗呢!”老太太說着展開了手中紅豔豔的錦旗,“都怪定制花了點時間,不然我早就來了。”
正紅的旗面,金色的描框,中央金燦燦地印着八個大字和一個碩大的感歎号。
“正道的光,永不言敗!”
散發着耀眼的光芒,亮瞎了整間辦公室。
右側還印着一列小字,“贈:c市六中高二年級五班夏澤同學”。
夏澤從沒覺得自己的名字如此刺眼。
他原本就沒睡好,精神不振,今天又來這麼一出,屍體已經可以當場火化了。
“來來來,麻煩老師幫我們拍些合照哈。”老太太相當振奮,把手機遞給林霖,又把錦旗舉到夏澤身前,和一座僵硬的石雕湊在一起擺pose合照,“果然紅色就是襯你這樣的小男生呀!”
夏澤勉強扯出一點笑意。
“小夥子不僅長得帥,人還這麼仗義呢。”老太太瞅着夏澤的臉,越看越稀罕,止不住地誇贊,“現在年輕人這樣的可真不多了,不知道小夥子有沒有對象……”
夏澤:汗流浃背。
“咳咳咳——”王主任對早戀一事保持着絕對的敏銳,當即出口打斷道,“老太太,這還是一位學生呢,我們不鼓勵早戀的哈。”
“哦對對對,小同學還是以學習為重哈。”老太太立馬改口,“小同學長得這麼俊俏,學習肯定也很好!”
夏澤:莫名心虛。
老太太傾盡畢生所學,使用上所有贊美之詞,把夏澤從頭誇到了腳。她臨走時意猶未盡,反複囑托王主任一定要好好表揚一下夏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