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宇宸一早就看見江煜帶着煎餅進的教室，是校門口那家超級美味的煎餅，他每次放學都要去消費。

他迫不及待要來找江煜蹭吃一口，補償自己沒及格的數學成績。

“不知道要孝敬同桌？”夏澤劈手奪過江煜手中的煎餅，猶豫了不到一秒，把煎餅撕成兩半，扔回去一半，“吃不下，你解決。”

江煜沒反抗，順手撿起桌上的塑料袋子開吃，“哦。”

姜宇宸及時刹車，兄弟的早餐隻剩一半了，自己還是别去火中送炭了吧，他悄悄走回去，就如同他從沒來過。

這兩人的關系是挺好的哈，都能共享食物了。

煎餅很香，但夏澤很煎熬，有些無措。

第一次欺負人，不太熟練，這半張餅要不要扔地上踩兩腳？

咦，好髒，好嫌棄，還要弄髒鞋子。

扔回他臉上？

不行，浪費食物。

自己吃了？

也不行，下不了口，總覺得同桌要被餓死了，自己得判個主責吧？

還給他？

更不行！哪有搶過來又還回去的道理？校霸的面子何在？

夏澤如坐針氈，熬到了上課鈴響。

林霖拿着卷子走進來，“今天來評講卷子啊。”

“啊啊啊——”哀嚎一片。

“我們先分析一下成績……”

“嗚嗚嗚——”哭聲一片。

“收！”林霖右手舉高握拳，制止了噪音，“這次的卷子難度很高，年級平均分也才一百一十多。即便如此，我們也有很多上一百三甚至一百四的同學，更有像江煜同學這樣滿分的優秀學子。大家更要努力……”

“好了，現在開始評講卷子吧……”

過了大半節課，同學們顯露疲态，更有昏昏欲睡者，林霖拍手，“既然大家都這麼累了，我就随機點一位同學來講這道選擇題，給大家提提神吧。”

此話一出，如同澆了一盆透心涼的冰水，讓全班陡然清醒過來，惴惴不安。

“那就請——”林霖眼神一轉，再次盯準了後排角落開小差的男生，“夏澤同學起來講解一下吧。”

望着窗外的夏澤被同桌悄悄拿筆戳了幾下，回過神站起來。

“請開始你的發言。”林霖示意。

？

發什麼言？數學科代表上課還要來點任職感言嗎？

夏澤還在狀況外，又被江煜拿筆戳了戳，悄悄把卷子遞過來給他指出那道向量選擇題。

他憑着優越的視力，看清了卷子上的答案，脫口而出：“A。”

“好，請說說你的理由。”林霖繼續引導。

“額……由已知條件算出正确的向量……嗯，可以用排除法，C和D長得太像了，排除，B……一看就不對，也排除。”

同學們剛熬過随機點名的刺激，又被夏澤的回答逗得憋出氣音，徹底清醒了。

“夏澤同學，這是一道通過計算就能得出答案的數學選擇題，你用排除法？”林霖無語，“所以你個位數的成績就是這麼來的？”

夏澤不語，他承認自己不會做題這個事實，但不認可自己個位數的成績，他拿起自己的卷子使勁瞅了瞅，找到了症結。

“行了，你先坐下吧，一會兒下課拿卷子來我辦公室一趟。”林霖揮手。

正好，夏澤也有事要去找她。

夏澤坐下了，餘光瞥見江煜壓不下來的嘴角，憤怒地用胳膊肘怼他，壓低聲音斥責他：“笑什麼笑？信不信我把你嘴巴縫上？”

“哦，好。”江煜努力和嘴角抗争，“不笑了。”

夏澤不滿意，還想給他兩下，但被林霖瞪了回去，也就作罷。

課後，夏澤拿着卷子闖進辦公室，沒等林霖出口教訓，先發制人：“老師你改錯卷子了，我不止個位數，是兩位數！”

林霖定睛一看，是夏澤唯一做了的那道幾何大題，結果算錯了，但過程都是正确的。

确實是林霖看錯了，把最後一步的步驟分都給他扣了，整整三分。

“确實算錯了。”林霖又無語，“你這卷子白得晃眼，我還真沒看見有這一步呢。”

林霖給他改了分數，總分十二分，不是個位數，但也沒什麼差别。

“你還很驕傲？”林霖倚在辦公椅上看他。

夏澤沒說話。

“我看你這道幾何題做得挺好的啊，怎麼别的都不寫？”林霖發問。

夏澤回答：“不會。”

林霖眯眼，不相信他，“騙人是要被狗追着咬的。”

夏澤真摯道：“我真不會，我隻會做幾何題。”

“不會還不努力學習！”林霖批評他。

“所以是興趣使然，隻喜歡幾何題？”林霖恨鐵不成鋼，“學習不能隻憑興趣！你要多跟你的同桌好好學習，這麼好個資源坐你旁邊就該好好利用的。”

夏澤承認，他隻喜歡幾何題，他的想象力很強，隻看題幹就能在腦子裡浮現出一個立體圖形，但看見别的數學題就頭大，看不了一點。

林霖沒有成為第二個王主任，沒再多說，囑咐他要認真完成科代表的職責，更要好好學習，也就擺擺手讓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