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澤：……

還不如是因為開學報到那天踹了人挨訓呢。

辦公室總算安靜下來，隻剩下目瞪口呆，相對無言的三人。

“咳。”王主任率先打破了寂靜，“所以開學典禮那天，你是因為路見不平，聲張正義遲到了？”

不至于這麼誇張……

但夏澤自閉到不想出口解釋，有氣無力地“嗯”了一聲。

“既然這樣，當時怎麼不說？”王主任自知當時誤會人無故遲到，面色有些不自然，“像這樣事發突然的情況要及時跟老師反映，老師還能攔着你做好事嗎？”

夏澤（死了有一會兒版）：“哦。”

王主任又皺眉道：“下次再遇到這種情況要向老師和大人們求助，這次你是解決了，那下次要是遇到一個窮兇極惡的壞人呢？受傷了怎麼辦？小小年紀要懂得保護自己……”

夏澤（死透了版）：“嗯。”

“好啦，心懷正義是好事，但你還是要努力學習哦。”看他面色疲憊，王主任歎了口氣，“回去多休息吧。”

不等夏澤挪動僵硬的腿，王主任又補充道：“你回去寫個發言稿吧，下周一早會請你上台進行榮譽發言，要讓全校師生看看我們六中同學應有的風貌！”

夏澤（死而複生、回光返照版）：“不！”

他突然來了精神：“不用了王主任，這種小事就不要大肆宣揚了吧。”

王主任堅持：“不行，要通報表揚。”

夏澤推拒：“不用了，王主任還是多關注競賽選手吧。”

王主任不贊同：“怎麼能隻用成績來評判學生？良好的品德也是值得稱頌，值得學習的。”

夏澤：“……”

以前怎麼沒覺得王主任是個犟種？

林霖在一旁看他們有來有往了幾回合，為了維護少年那脆弱的羞恥心，終于出口阻止這場硝煙的蔓延：“停！”

“王主任，早會發言就免了吧。”林霖想出了一個折中的辦法，“在公告欄的光榮榜上貼個表彰就夠啦，孩子學習忙就不寫發言稿了吧？”

上光榮榜也挺社死的，但總比親自上台受刑要強。

夏澤妥協了。

“哦……”王主任略一思索，也妥協了，“也行吧。”

林霖領着夏澤走出辦公室門口時，王主任還在背後叮囑道，“記得要好好學習——”聲音悠長惆怅。

“唉。”林霖憐惜地拍拍夏澤的肩膀，“回教室去吧，我叫人給你帶了飯。”

她搖搖頭走遠了，夏澤拖着行屍走肉般的身體回了教室。

正巧江煜也回來了，把手上熱氣騰騰的飯盒輕放在夏澤的桌子上。

居然是這人帶的飯，莫名想遷怒是怎麼回事？

“不知道你有什麼忌口，買的上次你點過的番茄牛腩飯，可以嗎？”江煜問他。

夏澤不挑食，但确實喜歡這家的番茄牛腩飯。

總算有一件順心事了。

“昂。”夏澤用一個音節敷衍他。

他冷漠地吃飯，冷酷地開口問：“多少錢？”

“二十。”江煜乖巧回答。

夏澤當然知道飯的價格，他問的是跑腿費。

不過這人既然不準備要，他也懶得追着問，冷峻下令：“收款碼。”

江煜悉悉索索地從兜裡掏出一張A4紙，展開，鋪平，遞到夏澤面前。

是張個人二維碼的打印件。

？

夏澤總算施舍給他一個困惑的眼神。

江煜自覺解釋：“手機不在身上，隻有這個。”

前一天晚上夏澤還看見這人用過手機，現在手機不在身上，那就是在宿舍裡，晚上回去也能給，解決的辦法有很多，但這人偏偏掏出一張個人二維碼。

還是張手機截圖的打印件……

夏澤笑了，如寒風過境。

他拽過江煜手上的A4紙，攥吧攥吧揉成一團廢紙，以完美的抛物線扔進教室後面的垃圾桶。

他又把自己的書包倒過來抖了抖，從一堆雜物中挑出一張十元，一張五元，還有五張一元，湊成二十元整，扔到江煜桌子上。

最後，夏澤從角落裡摳出一個價值一角錢的鋼镚，彈到對面桌上，發出清脆的“叮當”聲。

江煜：“？”

夏澤：“跑腿費。”

“你就值這點錢。”

江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