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郝打量着面前的小孩們,有一會,才看着剛剛說話的最大一個孩子緩緩道:“陳起?我記得你今年應該9歲了。”自己女兒最大的兒子,長得特别像剛才那個沒禮貌的男人。關郝看了一會,就轉開了眼。
“恩,5号剛過的生日。”在盛産天才的陳家,陳起無疑是早熟小孩一個,比起還有些懵的其他人,陳起已經知道過繼的意思。對這個印象裡依稀見過兩次面的外公陳起毫無疑問是陌生的。
有種掌握不住的緊張感,前所未有的彌漫在陳起心間。
他需要點對策:“我們還有作業要寫。”陳起用眼神示意身後的弟弟,緊張地說完,他道,“陳餘一,你來陪外公,我們今天作業很多。”說完,他就轉身跑走了,陳承、陳轉、陳合也跟在陳起背後“砰砰砰”地跑的不見蹤影。
陳家幾個兄弟往往唯陳起馬首是瞻,隻要不涉及到桃花。
看着幾個小孩跑開的背影,關郝不着痕迹地皺了皺眉。沒禮貌,和長輩談話沒有經過允許就直接跑開,很沒有家教。
降龍木的手杖敲了敲地闆,關郝看了看樓上,又在皮質的沙發上坐了下來。凹陷的沙發上,老人的坐姿端正而筆挺,手工的中山裝上沒有一絲皺褶。
陳起他們跑走後,被他們遮住的陳餘一就暴露了出來,他剛才站在後面完全被起承轉合擋住了。
陳餘一注意到茶幾上的水杯空了,他走到老人的身邊:“外公,我幫您添些水。”陳餘一的記憶裡是沒有這個老人的身影的,關于外公這個詞彙,陳餘一的印象就是一場莊嚴肅穆的葬禮。
大概是10歲的時候,陳餘一不太确定。
關郝點了點頭,注意到陳餘一:“你叫陳餘一?”這是什麼名字?關郝皺了皺眉,這幾年他都在國外,雖然知道自己女兒又生了幾個兒子,但具體的也不太了解。
自從關立結婚後,關郝和自己女兒的聯系幾乎等同沒有。關郝嘲諷的笑笑,9年,她沒主動打過一次電話給自己。
“恩。”陳餘一在餐桌那頭應了聲,小心地捧着裝滿水的杯子慢慢地走過來。他還不太适應這個3歲的身體。
關郝有趣地看着眼前這個小心翼翼捧着水杯的小孩:“你過來。”老人揮了揮手,招呼道。
“好的。”把水杯放好,陳餘一松了口氣,相較于他的手掌來說,這個杯子有些大了,陳餘一剛才就感覺到自己的手有些不穩。
站在老人跟前,陳餘一道:“外公”
關郝是了解自己女兒的,陳餘一這種名字,關立怕是不太喜歡這個孩子,或者說不在乎。關郝細細地打量了眼陳餘一,發現這個孩子長得既不像那男人也不太像自己女兒,眉眼間比起那四個兄弟,差了點什麼。
關郝歎了口氣,摸了摸陳餘一的頭,關郝有些懂了。
高熱的手掌很溫暖,低着頭,陳餘一聽見老人突然的歎氣,擡頭,他疑惑地看着關郝。
“你今年應該3歲吧?”關郝算了算時間,有時候關郝都覺得陳建鵬是不是把他女兒當成生産工具了。雖然老人喜歡多子多孫,但自己女兒來生又不太一樣了。當過軍人,曾任外交官,女人生子時那種痛,關郝是略知一二的,即使現在科技發達了,關郝還記得當年他妻子産房外,那種撕心裂肺的叫喊。
關郝是憎惡陳建鵬的,他把他女兒,變了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