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想了想，陳餘一走到老人跟前，扒着老人的褲腿試圖爬上沙發。他想安慰下這個孤獨的老人，陳餘一并不是真正的孩子，剛才的對話中，他不用猜就可以知道，老人和這個家之間，必然是有着很深的問題存在着。

關郝微微彎着腰，陳餘一一直是個很寂寞的人，所以，他知道，這種時刻哪怕一個擁抱，也是安慰。

陳餘一拉了拉關郝的褲腿，他發現自己要爬上椅子，而不弄痛關郝，——他不太估得清楚力道。

關郝在想關立，他始終搞不明白的一點是，女兒為什麼會喜歡陳建鵬？褲腿傳來的力道，讓關郝從沉思中清醒了過來。看着吃力的小不點，關郝伸手把陳餘一抱了起來。

手裡沉甸甸的重量，讓關郝的臉色柔了那麼點，當年他也是這麼抱着關立的。

“外公。”嚅嚅軟軟的聲音從懷裡傳來，“喝水。”小小的孩子這麼說道。

“好……喝水。”關郝眼眶有些潤，聲音滄桑而嘶啞。當年他也是這麼抱着關立，什麼時候，已經變成了這個樣子。關郝拿起水杯久久不動，陳餘一抱了抱這個把自己抱在懷裡的老人。

溫熱的開水冒着白煙，關郝随同那些記憶咽了口水，連同傷痛的情緒一起咽了下去。

關郝恢複了以往的鎮靜，關郝把陳餘一放到自己腿上，這個孩子和自己有緣。摸了摸陳餘一的頭，關郝想到。

關郝身上随着時間積年累積下的氣息，别說孩子就連普通的成年人也是不太敢随便靠近的，那是種随着時間沉澱的威嚴。

“外公？”陳餘一喊了聲，他有些擔心這個老人。

關郝拍了拍陳餘一道：“你不怕我？”

陳餘一楞了下，怕？為什麼要怕，他沒想過那麼多，也不知道關郝為什麼會有這種想法。他立刻答道“為什麼會怕？”他知道，這種時候遲疑才更傷人，頓了頓，陳餘一複道，“外公就是外公嘛。”陳餘一試圖用一種開朗的音調說道。

“你的哥哥都怕我呢。”關郝說着，帶着淡淡的嘲諷。

陳餘一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這種事情見仁見智，陳餘一沉默了下來。他自己的心情并不好，他試圖開朗的安慰這個老人，但做不到。在關郝懷裡，陳餘一用眼神環繞了一圈這個家，這裡讓他感到窒息。

過了一會，關郝淡淡的道：“不用想那麼多。”

陳餘一愣了下：“外公？”

“以後要叫爺爺。”關郝摸了摸陳餘一的頭，不想說那麼多，但看着陳餘一想了想，他還是說道，“以後跟爺爺住一塊。”

陳餘一手指顫了顫，他有些高興也有些茫然，可以離開這裡了？過了一會，陳餘一說道：“恩，爺爺的家漂不漂亮？”他需要說點什麼。

客廳裡，老人抱着孩子，娓娓地說着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