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做完最後一組肌肉訓練後,手冢呼吸急促地躺倒在地上,胸口劇烈起伏。
被浸透的布料緊貼在皮膚上,勾勒出她流暢結實的腹肌線條,汗水在房間燈光的照耀下閃閃發亮。
好累。
手冢仰着頭,擡手遮住天花闆刺眼的燈光,大口呼吸着,隻覺得心率都在劇烈飙升。
今天的訓練沒把握好,量太大,做起來也太過吃力。
太會忍耐就這點不好,有時超負荷運轉也無法察覺,隻有到完全無法忍受時才能意識到自己已經無法承受。
休息一下吧。
手冢撥弄了一下黏在臉頰上的頭發,閉上眼睛,等待呼吸平穩。這時,腦子裡突然想起了龍崎教練在部活結束後對她說的話。
“我注意到你最近的訓練量有所增長,不要太勞累啊手冢,偶爾也要考慮一下自己的未來。”
這已經是短期内,第二次聽到有人關心她的身體。
到底是為什麼呢?
已知這些人關心的都是她的同位體,這就意味着對方身上一定存在着某些令人擔憂的地方,而一個運動員不能太勞累,胳膊有問題,往往和傷病有關。
心中升起一些不好的預感。
她翻身坐起,從椅子背後挂着的上衣口袋裡摸出手機,打開通訊錄,在某個名字的頁面上停頓了幾秒,按下了通話鍵。
“你好,齊木桑,我有一件事想拜托你。”
——
最後一節課的鈴聲響起後,原本寂靜的校園頓時變得無比熱鬧,走廊上擠滿了人,笑聲和談話聲在空氣中回蕩。除了值日生外,其他學生都忙碌地趕往各自的社團活動。
青學網球部。
所有人都在秩序井然地訓練,球鞋摩擦地面的聲音混雜着青學加油的呼喊,青春洋溢,放在任何一部運動番裡都能占據半頁畫面。
但隻有網球部成員們自己才知道有多不對味。
因為心不在焉,先是差點被對面越前發的球砸到臉,後又因為訓練不專心被乾灌了一杯特制版蔬菜汁,桃城直接當場脫落。
其他人全都心有餘悸,但在休息時間還是忍不住聚在一起讨論。
“今天手冢不在哎,還真是稀奇,大石,你知道他去哪了嗎?”
臉上的ok繃因為汗水翹了邊,菊丸英二一邊重新貼,一邊嘟嘟囔囔地問大石。
大石也不知道答案:“我也不知道呢,早上的晨練他就沒有出席。”
不二若有所思:“居然連大石也不知道嗎?”
“偶爾請假不是很正常嗎,哪怕是部長也會有要休息的時候,前輩你們也太大驚小怪了吧?”越前龍馬把網球拍架在肩膀上敲了敲,金色的貓瞳裡滿是疑惑。
大家隻是朋友,又不是綁定在一起的情侶,做什麼都要互相報備。他對學長們糾結的表現很不解,難道又是什麼他沒學到的文化差異?
“才不是這樣。”海堂是最先反駁的人。
他欲言又止,想要解釋又因為嘴笨不知道該怎麼說。
桃城難得沒有反駁自己的死對頭,反而點頭贊同:“如果是其他人很正常,但部長不參加部活,那就很奇怪了。”
“手冢他對于青學,是特别的存在。”
對于社團内的絕大部分人來說,手冢部長就像是固定在場邊的NPC角色,一年四季、風雨無阻,無論什麼時候看向那裡,都能見到那個高大挺拔,令人安心的身影。
總之,立在那裡就是一根定海神針。
今天突然全程沒有出現,而且原因不明,大家自然會覺得很别扭。
而衆人讨論的中心人物現在正在東京的一家醫院裡。
診室内的牆壁刷得太白,一塵不染,盯久了就有種眩暈感。鼻尖是散不掉的消毒水味,手冢國光坐在椅子上,攥緊的指尖陷入掌心,掐出深深的痕迹,她卻仿佛感覺不到疼痛。
她在等待醫生的回複。
昨晚在齊木楠子的幫助下,她和同位體直接達成了聯系,也得知了同位體身上發生的事情:國一時被學長打到手腕卻沒有在意,導緻埋下了隐患,偏偏他本人的絕招很多時候又都很傷身體,所以在大量訓練後,新傷舊傷一起爆發。
她沒有去問對方為什麼不告訴别人自己的傷情,為什麼不好好休養,為什麼還要堅持,因為都對彼此太過了解,根本不用多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