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跟周陌川通過那次電話後，陶知韫早起的次數比往常多了一點，偶爾也能撞上早起遛狗的紀循。

紀少爺起的也不算晚，但從前很少和她倆碰上。

直到這天再次撞上紀循，她才聽紀循提了一嘴——

“這周六給周陌川慶生，你也來吧？”

“慶生？”她才慢跑了一圈，聽到這個詞時停住擦汗的手，“我沒聽他提過。”

“他這人，一向不愛在生日上下文章，每年都是我和施哲安給他折騰的。”紀循歎氣，“哎喲，今年翻什麼花樣好呢？”

陶知韫默默擦着汗，跟他說了一聲，“我繼續跑了。”

“哦，行。”紀循本也在思考生日趴的事，沒多在意。

第二圈速度比第一圈快很多，滿腦子想的都是紀循剛才說的話，也盤算起要送周陌川的禮物。

手表、領帶、酒或者是其他好送給男生的禮物，她早在這些年就送過秦越嘉了。

想到這，忽而重重地吸了一口氣，沒幾步就岔氣了，隻好停下來慢慢走。

結果又遇上滿小區亂竄的紀循和燒餅，跟她熱情地再打招呼，“我想到了，我記得上一次他在你生日趴上玩水舞台玩得很開心，我再給他包一晚，應該還不錯吧？”

這一次她都跑過了，又倒退回來幾步，“我們上一次玩完回去感冒的感冒，發燒的發燒，你再……思考一下。”

“啊——”遠遠又隻聽到紀循哀嚎了，把小狗都吓一跳。

回到家後洗完澡吃完早飯，直到要上班去都還在想要送些什麼。電梯門“叮”的一聲開門，等兩秒發現沒人出來後精緻進去，撞上人柔軟的手掌。

“想什麼呢？這麼出神。”周陌川拉了行李箱又和她回到走廊，問她。

“啊，店裡的事。”陶知韫撇開話題，“你怎麼到了也不先出來。”

“看你一直低頭思考，在等你看到我。”他稍稍活動了一下左手，看了眼時間，“你是不是要去上班了。”

“……是。”她點頭，擡腿要邁入電梯，卻又忍不住在走之前問他，“你……有什麼很想要的東西嗎？”

他在她問完時就反應過來，“有人和你說起我生日的事了？”

“剛才在樓下跑步撞見紀循了。”

“他怎麼籌劃的？”

“嗯……我覺得你還是别知道比較好。”出于對紀循的保護，陶知韫緘口不言。

“他的鬼主意無非就是去夜店，或者一群人去哪兒玩。”

“聽上去你不太喜歡。”

“嗯。”在此時，他面對她無比誠實，“我不喜歡和一群人鬧鬧哄哄地過。”

“可是他還蠻有心的。”她為紀循辯解了兩句，又問他，“那你想怎麼過？”

“簡單一點就很好。”他笑了笑，“當然，紀循他們肯定也不會放棄的，拿我的生日當聚會理由而已，随他們去吧。”

她看他奔波勞碌卻又強撐着精神和她聊天，有些不忍，找借口跟他說上班很急，要他快去休息。

大概是轉身太急，沒看到周陌川在和她聊過後，一身疲憊卻有欣喜猶存。

·

可以說，時間剩了多久，她想送給他的禮物是什麼就想了多久。

江芷、于子慧、溫莓等人都給她出過招，送什麼都有，但統統被她一票否了。

她覺得都不好，尤其與過去相比，覺得給他這些她更有虧欠。

直到周陌川生日前一晚。

她按着時間點準備做蛋糕的食材結果發現烤箱出了問題，匆匆解決後，将奶油抹上蛋糕面。

“诶呀，時間來不及了，走吧？”江芷喊她。

紀循和施哲安搞氛圍等不了第二天，偏要掐準生日前一晚，打算給周陌川來個淩晨的大Suprise。

陶知韫帶着沒裝飾完全的蛋糕上車時，時間卡在十點半。為了方便，她特地開的自己的車。

路上，江芷問她還準備了什麼。

“秘密。”她此刻守口如瓶。

開過去半小時，再加上各種應酬，找到他時已經是十一點多。周陌川被借了壽星的由頭當轟趴的主攻對象，雖然應付得如魚得水，但看到她時還是有一種“幫幫我”的無奈。

陶知韫頭一次這麼強勢，把他從人群裡拉了出來。

他的手圈在她身體外側，将她與旁人分隔開來。因為靠得很近，所以能感覺到身體周圍若有似無籠的一股熱風，以及夾在熱風中更甚的苦橙葉的味道。

“謝謝。”他低頭，在她耳邊說道。

“不、不用。”陶知韫搖頭，然後有些焦灼地看了眼手機。

在剛才進場的最後關頭，她漏了口風，交給了江芷一個重要任務。

“你還沒說，要送我什麼禮物。”

她的心思全在時間上，喊着倒計時，“三、二、一。”

夜場裡嗨爆的音樂、亮眼的燈光在一瞬間停止，隻留下錯愕的人群。

全場一片黑暗，所有人都沒來得及意識到發生了什麼

陶知韫深吸一口氣，一把拉住周陌川的手，“跑！”

幸好剛才盯了一眼出口位置，已經繞到人群外圍，往外跑并不是多難的事。

這一兩個禮拜的鍛煉都在此時派上了用場，在出了酒吧以後遠遠一看，燈又重新亮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