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陶知韫特地起了個大早想去找他一起跑步,卻撲了個空。
明明就是六點鐘,記憶裡他晨起鍛煉的時間一樣。
他偷懶了?
鞋尖點地,她劃開屏保戳他,【去哪兒了?】
消息沒回。
仔細聽,也不像是裡面有人的樣子。她隻好自己一個人去跑步,然後在跑回來的時候再聽聽聲音,依舊沒人。
直到晚上七點天已經黑了,對面才有動靜。
周陌川:【在紐約,家裡出了點事】
看到這條消息後,她開始掰着指頭算兩地時差和他飛行時間時,對面的電話便打了過來。
“喂?”周陌川的聲音聽上去有些疲憊,不似站她面前時那般精神。
“坐了很久的飛機吧?”她大概估算到,如果是此刻才到,他應該是是淩晨就動身了。
晚上還陪她折騰了好一會兒呢,這樣急匆匆地趕行程,讓她有些過意不去。
“嗯。”周陌川擡頭看了看,天已經亮了好一會兒。
“那我和你聊天會不會打擾你休息啊。”陶知韫躺在沙發上,指甲戳戳沙發面,把它按下去,又等着它彈回來。
“在飛機上睡了很久。”他的聲音聽上去微啞,“早上怎麼那麼早給我發消息?平時這個點好像沒見你起來過。”
“心血來潮,想跟你一起去跑步來着。”她這下按得有點猛,半天沒彈上來。
“等我回來吧,一起。”在說這句時,他的音調終于往上揚了一些。
“好啊。”
念在那頭精神實在不佳,陶知韫沒想着和他久聊,沒多久就挂了電話。
挂斷後,江芷忍痛打了一下她的手,捂着心口和她訴苦,“寶貝,輕一點,新換的沙發我還是很愛惜的。”
她這會兒想起身下這貴的咋舌的沙發,立刻正襟危坐,“好的。”
江芷倒是比她放松很多,躺她邊上,笑嘻嘻地擠了她一下,“跟你彙報行程?”
“嗯……算是吧。”陶知韫晃了晃手機,“今天一整天沒接到消息,白天也沒見人,我以為出事了。”
“結果呢?”
“出國了。”
“出差啊?”
“他說家裡有點事。”具體的,陶知韫沒問,也不好太冒昧地問。
“家裡有事要出國……”江芷想起這點若有所思,“你等等。”
她看着江芷來了力氣,在幾個小群裡問了幾句,十幾分鐘後跟她梳了一遍八卦結果。
“我就記得他家裡背景有點複雜來着。”江芷盤起腿,跟她伸伸手,于是陶知韫把她要喝的蔬果汁拿給她。
“您請。”
“周陌川父親周稷,母親詹淩語。”話到這,她“嘶——”了一聲,“都是工作強人诶,在他小時候就離婚了,周陌川跟的他爸,他媽媽去了美國發展,目前有一家醫療機械制造公司。”
陶知韫沉默不語。
“估計這次去美國應該是媽媽那邊的事,别擔心。”江芷下定決心,把一盒新的蔬果汁給她,“請你喝。”
“這叫安慰嗎?”陶知韫無語地看了那瓶極其健康的蔬果汁,“你要把我難喝死是不是?”
“陶知韫你恩将仇報!”江芷鬧鬧哄哄地擠她,兩個人鬧成一團。
·
醫院裡,環境明顯清淨許多。
躺在病床上的女人在看到他後有點想起身,被他稍稍一攔,“不用。”
“你到了多久?”
“剛到,行李剛送去酒店。”周陌川在旁邊找了張椅子坐下,坐直看她,“你感覺怎麼樣?”
他得到通知時是昨天下午下班時,手術就在明天上午,隻能趕了最早班的飛機來。詹淩語一向是忙起來腳不沾地的人,忘吃忘喝也再正常不過,但鬧到要做手術切除部分胃的地步,周陌川還是難以想象。
“還不錯。”詹淩語朝他淡淡一笑,“我以為你不會來,畢竟太麻煩了。”
兩地奔波實在太折騰,她曾經體會過又放棄,沒想過周陌川會特地奔波前來,守在她的病床前。
她的精力大多獻給了工作,少部分留給了現在的家人,留給她這個孩子的實在不多。僅存于每年節日和生日的問候及禮物。
于是詹淩語想到這點,問他,“你今年生日是不是也快到了,留在這邊嗎?打算怎麼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