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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木曰曲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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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

“老大,出事了!”

和骞抓起手機一看,早上八點十分,接着翻開坴鴛發過來的微信。

他騰的一下從床上爬起來,迅速洗了個澡,然後穿衣服去往坴鴛發的地址。

那是榆陽市最好的普高,榆陽市第一中學。

盛夏八月,太陽還沒升起一天就已開始,車水馬龍永遠是叫醒這個城市的第一道鬧鐘。

而每一天的早晨,榆陽市第一中學門口尤其熱鬧,賣早點的,買早點的,送孩子上學的,還有走進校園的孩子。

現在這所中學目前還沒開學,隻有剛剛從高二升到高三學子,和骞看了一眼表,八點半,此時離第一節課下課還有十分鐘。

也幸虧他住得近,趕來隻用了十多分鐘。

校門内外隻有熙熙攘攘的幾個人,賣早點的換了個地方,家長也早已散開回家,他拿出記者證,給學校門衛看了一眼,登記的時候他問“請問瞻文樓怎麼走?”

那個保安給學校給他指了方向。

瞻文樓是這所中學的圖書館兼計算機室,一共有六層,最下面三層拿來用作學校的計算機室,體育器械室。三樓以上就是圖書室,但中學的圖書室幾乎很少有人踏足,大家更喜歡三樓以下。

而現在沒有對外界信息一向感到好奇的中學生,高三補課的課程表内也沒有計算機這一門課程,故此這個角落應該是冷清才對。

但此時裡外圍了不少人,和骞先是對瞻文樓的外形拍了幾張照片。

這所中學曆史文化悠久,據說是從清朝就建在,在建成學校以前,這裡原本就隻有這一棟瞻文樓。從清朝開始每年都會對瞻文樓的外形進行養護,幾乎将它原本的樣子保存至今。

這棟樓是個八角樓,下面兩層四角飛檐,以上六層八角攢尖,朱柱碧瓦,寶頂鎏金。

站在樓下擡頭仰望,更是被它恢弘的氣勢所震撼,仿佛一眼就能回到幾千年前。

而此時,瞻文樓下聚滿了人,和骞遠遠站着對着人群拍了幾張照片,警察已經來了,正在對現場進行保護拉起了警戒線,為首的警察一身便服,因在人群中個子出奇的高,此時他正仰頭去看那棟樓。

“真慘啊,據說是從頂層跳下來的,當場就死了··”

“你說現在學生怎麼那麼想不開呢?”

“哎估計是壓力太大了吧,他可是高考狀元啊。”

“高考狀元?”和骞轉過頭去問那個拿着掃帚的清潔工人,是一個花白頭發的大媽,個子很矮,身材瘦小。

“是啊,我記得叫什麼來着,哦,好像姓遠。”她回答說。本來惋惜哀痛的神色因想起來這些略顯誇張。

“遠塵窠。”另一個人答道,看穿着應該是食堂做飯的大媽,兩人年齡差不多。

“新出爐的高考狀元,怎麼跑到母校來跳樓?”和骞将胸口的鋼筆悄悄按了一下,對準了兩位大媽。

“這我就不知道了,校園卡早就注銷了,不過這個學生全校都認識,去哪兒都有綠色通道。”拿掃帚的大媽大概是沒理解和骞問的什麼意思。

“據說他家庭情況不是太好,農村來的,他是寄養在親戚家的。”食堂大媽聽出一點其他意思,“可是他親戚對他挺好的,比他親身父母還要好呢。這次學校舉行的慶典,他父母都沒來,反而是親戚來了。”

“親戚?姐你知道他家住哪兒嗎?親戚叫什麼名字?”和骞抓到了問題的關鍵。

但那個食堂大媽也不是吃素的,多年混迹八卦漩渦中心,該說的不該說的,她總能分得清,她上下打量了一遍和骞,和骞胸前挂了一個工作牌,他湊近瞅了一眼,随即将眼光停在他的臉上,問“你是誰啊?”

和骞本來是想套些話,沒想到警覺性還是高不過偉大的人民群衆。

他将工作牌遞到兩人面前,自我介紹了下,“兩位大姐好,我姓和,叫和骞,我是華育新聞的記者。你們也可以叫我和記者。”

“記者?”清潔工大媽聲音突然提高,憑着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裡的百年定律,這位清潔工大媽像是看見瘟神,拉過旁邊食堂大媽的手慌忙走開了。

記者在這個社會的身份略顯低微。盡管和骞所在的華育新聞是榆陽市最大的一家地方媒體。涵蓋了政治,經濟,社會,文化等多個領域。也是當地文化傳播輸出的扛把子。

他所在的社會新聞部也不是什麼都報到,他們有底線,隻報道大事要事。

大事要多大才算大呢?就是坴鴛一個微信,就能讓他騰的一下從床上翻起來,自動忽略昨天白天跑了一天加上晚上宿醉的疲憊身軀的程度。

青少年心理問題是近幾年的熱門話題,各種形式的自殺和自殺未遂,抑郁精神崩潰,校園霸淩等,連打架鬥毆在這些面前隻能排在末端。反正到最後總結成一句,他們的心理壓力造成的。

和骞在這方面的報道還算熟練,要第一時間抓住人民群衆雪亮的眼睛。

可是人民群衆走開了。

坴鴛姗姗來遲,後面緊跟着一群扛着攝像頭拿着話筒奔跑的記者:“老大,怎麼樣?”

和骞沒回答,隻看了她一眼,說:“你吃早飯了嗎就跑這麼快,待會兒低血糖我可不會抗你回去。”

坴鴛點點頭:“來的時候喝了豆漿。你拍到了什麼了麼?這個新聞肯定能成為頭條。”

和骞沒說話,不知道為什麼,剛才兩個大媽說跳樓的是一個本市高考狀元,心裡就很不是滋味,高三學子的壓力可想而知,熬了三年終于熬出來了,最難的時候已經過去,馬上就要踏入一個新的人生階段,怎麼在這個時候選擇跳樓呢?

這是他想不通的。

是對人生感到絕望?那為什麼還能成為高考狀元?

不過現在也不是想這些的時候,這些是警察應該操心的事,是自殺還是其他什麼,死亡原因,動機等,都不是他現在應該考慮的,對事态進行實時跟蹤,如實報道,給死者和死者的家人一個清楚明白的書面呈現才是他應該做的。

“嗯,拍了幾張照片,警察拉了警戒線,不讓拍裡面。我已經發給驚秋了,他去單位了吧?讓他趕緊整理出來。”和骞說。

坴鴛點點頭,也擠着往警戒線那兒走去。

和骞也跟過去,地上血迹還未幹涸,警察對着人形畫了一個白色的形狀,死者臉上蓋了白布,一隻手垂落在白布之外,指端以異常的形态反曲着,這應該是從瞻紋樓上跳下來時撞到建築物所緻。

瞻文樓不是平整的水泥鋼筋建起的牆,故此跳下來的一瞬間,可能撞擊了好幾次。

都說跳樓自殺是需要莫大決心跟勇氣的,和骞之前看過一則測試,主題是論死亡的方式,跳樓是選擇率最低的,最高的是服用鎮定安眠藥或者注射麻藥,在安靜的睡眠中死去,好像這樣就能得到一個安詳離世的結果。

有了面對死亡的勇氣,卻沒有面對人生的勇氣,何況還是高考狀元的跳出了普通人區域人生。

現場包圍了一圈人,其他新聞記者或者平台大張旗鼓地對周圍人群進行采訪,大家都一緻閉口不言,揮手走開。

這個學校的保密安全做得蠻好,也許是大家每天朝夕相處的結果。

和骞也走開了,坴鴛還在警戒線外守着。

和骞往四處逛了逛,這座校園是真的大,剛才從校門隻穿進來的時候将操場走了個對角線才找到這個樓,樓所在的位置幾乎是整個學校最隐蔽的,就像是大隐隐于市一樣。

他往樓的側邊走了幾步,剛才正面看時眼前就是獨立的一整棟樓,而從側面看旁邊還有一個建築與瞻文樓距離很近。

但是那樓沒有瞻文樓高,隻有四層。

他眼睛一亮,那樓的門是開着的但周圍沒有拉警戒線,也沒有警察守在門口,而且這個四層樓因為在瞻文樓的背後,暫時沒有被其他記者發現。

他給坴鴛發了微信,轉身就進了樓裡。

他直接爬上四層樓的天台,天台的門沒有關,虛掩着,然後他站在樓頂對着瞻文樓卡卡拍了幾張照片。

那個大媽說,死者是從天台跳下去的,雖然這四層樓不高,但也離瞻文樓的天台更近了一步。

他站在樓頂環顧了一下四周,這裡的視野不是很好,并不能觀看到操場或者站在瞻文樓下的人群,就如同站在瞻文樓前一樣,被遮擋住。

沒什麼發現。

他從三樓往下走的時候才發現這棟樓竟然是一個公共廁所。

瞻文樓内部沒有廁所,為了将這棟樓的完整地保存下來,并且不讓下水管道破壞樓的外形,所以才在瞻文樓背後建了這個公共廁所。

他順便去二樓的衛生間解決了生理問題,到時候出去有人看到他,他也有理由說自己隻是來借用。

每一層的廁所分布都一樣,以樓梯口為分界線,男左女右。

和骞一腳踏進男廁,一股刺鼻的熟悉的公共廁所的味道撲面而來,這所學校的條件相必很好,能拿一整棟樓來修廁所,而且還是隔間帶門的那種。

他從頭走到最後一個隔間才拉開門,正準備進去,又退了出來,最後一個隔間地上全是煙頭和各種黃褐色污漬,簡直無處下腳,他迅速轉身在隔壁隔間解決了問題。

他洗好手随便在褲子擦了幾下,把大部分水迹擦幹,然後一轉身時頓住了,不是頓住了,是吓住了,他的背後不知道什麼時候站了一個人,廁所的燈光不是很明亮,那個人又站在出口的地方,背對着光,不聲不響的,也不知道是剛剛來,還是站了多久。

和骞隻看到那個人的那一下,整個人的心跳都感覺漏了一拍。

那個人可能也被和骞吓了一跳,就站在那兒也不動,手插在褲兜裡,可是和骞看不清對方到底有沒有在看他。

接着,那個人朝他走過來了,他也往門口走,在隔着一點距離之間擦肩而過。

樓下的人似乎聚了更多,地上的屍體被警方擡走,地上的血迹仍然在。

坴鴛小跑過來“老大,你去哪兒了?”

“···廁所。”

“哦,那個警察那邊結束了,我聽那些個警察說,好像就是自殺,在樓上找到了死者的腳印。”然後坴鴛以一個詭異的姿勢靠近和骞,在他耳朵邊邊走邊說“你知道死的人是誰嗎?”

和骞愣了一下,他自從知道死者是一名高考狀元,不是很想将死者的姓名以及高考狀元這個稱号讓社會知道。他裝作無所謂在旁邊搭着腔,“誰。”

“說是姓遠,上一屆的高考狀元。”坴鴛認真道。

和骞頓住腳步,問“你聽誰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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