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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以金為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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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王頂着風雪按照時辰前往大殿,一下轎子,外面的雪下得更大了,當值的太監是新來的,個頭不高,卻也機靈,還很會說話:“奴婢參見祈王。今日大雪,趕路辛苦。有勞等候,奴婢這就去通傳。”

本來一句話的事,卻被說得開出了花,任誰聽了還能不在殿外老老實實等着的?

不過也沒有讓祈王等太久,他聽着殿内傳來花春公公高呼:“祈王觐見!”

他垂着眼快步走向禦前,請安,行禮。

餘光掃過的過道兩旁,密密麻麻站着兩撥人。

他想起那日去到燕州,也是看見一堆密密麻麻的人,不過那日,他是坐在椅子上的,能随意看到那些人不屑或者新奇的神色,和同樣嘿呦的臉上,看不出年齡差距的面容。和他這樣的皇子相比,他白皙的臉确實顯得嫩了些。

皇帝免了禮,他抽回思緒才退到一邊站定,眼依舊是垂着,眼裡雖都是地闆,可覺得自己全身都快被這些周圍人的眼神燒出了洞來,他有些不适,但說不出來究竟是哪裡不适。

不過這種時刻沒有持續太久,大臣們的注意力都已重新投入到了論事中,方才他貿然打斷,似乎也有些人對他不滿。

就這樣在大慶殿站了快一上午,皇帝一沒有問他話,也沒有讓他參與論事,仿佛就是一個透明的人,但他卻聽得一清二楚。

沒一會兒就弄清楚了剛才為何一些人對他不滿,

起因是二皇子為首的太尉黃慨歇,提出年後須重新整頓軍營,需要大量的人力财力。黃太尉年事已高,當年上戰場時差點丢掉一條腿,已有二十年未上過戰場,而燕州軍營早已不是當年那樣,現在提出整頓軍營,無非是想重新奪回軍權。

皇帝沒有明确表示不同意,隻留了太尉和太傅袁仲柏兩方人馬進行議論,而太傅袁仲柏一方人實在太少,實力相對較弱。

觐見的時辰,是按照約定來的,就在要有決斷的時候,祈王卻那麼不湊巧地進來打亂了陣腳。

這一插曲,直接讓皇帝越過此事,年後再議。

快午時,大慶殿才稀稀拉拉出來一些人,在大慶殿站了一上午,那些大臣早就腿酸腿麻,這會兒出殿後,有幾個大臣告假坐轎攆回家。

三皇子也在其中,身邊跟着太傅和幾個大臣,三皇子正欲要和太傅說上幾句,背後冷不丁地傳來一聲:“三弟。”

祈王轉頭,看見端王站在身後不遠處,面帶微笑,笑裡藏刀,祈王自然是知曉他的二哥是哪種人,以前見面的時候少,自然也沒有什麼機會親臨這種笑裡藏刀的時刻,而此時見到了,祈王反而是說不出來,即使知道對方笑裡藏刀,但還是有種讓人看不透的感覺,真的很不好受。

太傅幾人行過禮便先行離開,二皇子也來到祈王跟前,看着二皇子漸漸逼近,祈王不由自主地退後一步,低下眉眼拱手道:“二哥。”

“三弟不必多禮,今時不同往日,如今你我皆是父皇親封的王,何須分尊卑高低。”二皇子道。

祈王聞言擡頭一笑,像往常一樣謙遜有禮,那個笑也如往常無差别,如沐春風:“二哥,道理固然如此,但皇兄比臣弟年長,臣弟理應向皇兄請安。”

本來二皇子此舉也就想試探一番,最近一段時間,三皇子在朝堂露面的次數實在太多,而且出了一趟燕州,回來就被封了王,自己努力了那麼多年,還代理了兩次朝政,如今除了年歲差距,與眼前這位三弟沒有什麼分别,這不得不讓人懷疑。

可伸手不打笑臉人,二皇子也沒多說什麼,也擠出來一個溫和的笑容:“許久不見,三弟果然成長了許多,今日在大慶殿見到你,實屬有些意外。”

三皇子也明白,眼前這位二哥此舉不分來由的試探,俨然是對他有所懷疑,而試探不成,就幹脆挑破,但他還不能就此與這人明面為敵,他坦然安撫道:“二哥不必多心,臣弟也是受了父皇傳召,想必是因為今日是除夕,帶臣弟見見世面。二哥知道的,臣弟一心隻讀聖賢書。”

“是嗎?聖賢書在學堂讀就好,這大慶殿來往人多,不是清淨之地,擾了三弟清心,怕往後書也讀不進去了。”很顯然,這個理由沒有成功說服二皇子,不過他似有似無的警告也并沒有起到任何作用。

“二哥說的是,臣弟也正要回去的,還有老師留的功課未完成。”三皇子借機抽身,走時依舊那般謙遜:“臣弟先告退。”

正午十分,驚秋悄悄潛入雲光殿,為了不讓人起疑心,一般白天幾乎不會來這裡相會主子,這幾日和骞一門心思紮進許多書籍裡,這會兒也抓得緊,看見他蹑手蹑腳進屋,将事情彙報完,卻頭也不擡的問,“他親口于你說的?”

驚秋跑的上氣不接下氣,彙報完上午大慶殿那檔子事,被問得有些懵 ,反應了半天,才答“回主子,是。”

他指的是三皇子。

驚秋回宮好些時日了,以前認識的人本就寥寥無幾,加上離開的時間太長,幾乎無人與他相識。

但三皇子一眼就将他認出來,還戳破了他的身份,不過驚秋之前也知曉,三皇子是自己人,就沒顧及那麼多。

三皇子也隻是讓他帶個消息回來而已,也沒做别的事情。

不過能讓和骞多慮的事情,絕不是小事。驚秋仔細回憶了一下,曾經在宮中 ,确實沒往三皇子身邊湊過也沒打過照面,那這次是為何能将他一眼認出來?就算先前有些印象,時隔多年,三皇子怎麼就确定驚秋還跟着和骞呢?

腦子終于有些血液流動的迹象,不至于讓他站在這裡如同一個木頭 ,所為近朱者赤就是如此,跟和骞在一起呆久了,連腦子都會比平時轉的多,轉的快,所以他得出一個結論:“主子,他先前與我并不相識…難道是…”

良久,和骞才合上書頁。

對于皇帝傳召到大慶殿裡發生的事,雖未料到,但也沒那麼緊急,從宏觀來看,是一種好的迹象。

殿外與二皇子的對話也無傷大雅,小打小鬧難免會碰上發生的,隻有和太傅袁仲柏相談的事稍微能看,可那也是提前知會過三皇子的,當初既已約定好,為何還要重複說明?

三皇子并未對驚秋說實話。

“除此之外,他還說什麼了?”和骞問。

“沒了。”驚秋晃了晃沉重的腦袋。

“那他跟平時來看,有什麼不一樣?”和骞又問。

驚秋仔細回憶一番,經過一陣頭腦發熱,倒想起來,三皇子平日裡都是謙虛有禮,很注意與人交談禮節,仿佛把尊卑看得很重。

外表也自不需說,發絲一絲不苟,從頭到腳的幹淨,就像初升的旭日。而就在和驚秋傳遞消息的時候,竟然有些語無倫次。驚秋恍然大悟,可能這就是重點:“主子,他好像有點亂…”

“亂?”

“對,如果一個人要表達一些重點,要麼按照時間順序 ,要麼按事件緊急順序。但…”

驚秋揪着眉頭努力組建詞彙,隻恨當時和骞讓他多讀書,他卻要去外面爬桐子樹:“但他都沒有,他第一件事就是跟我說,楊睿玥找他麻煩了。”

“他說的是楊睿玥?”

一個在任何人面前都是謙虛有禮把尊卑看得如此之重的人,怎麼會直呼兄長的大名?驚秋想通了,道:“對!就是如此,我當時以為他是嘴快 ,便沒有放在心上。”

驚秋将自己的發現說出來,現在倒也能串起來了,不過他還是沒想明白,這種小事,有什麼意義麼?他又問:“主子,他這是…想表達什麼…”

“他在害怕。”和骞說。

四個字,猶如驚雷劈開驚秋腦子,閃過幾陣炫白的光,連聲音都夾帶着抖動:“他害怕二皇子?還是…”

還是他在退縮。

驚秋沒敢說出來,一個人在深宮養了近二十年,每天讀讀書,養養花,逗逗魚,飯來張口衣來伸手,母妃溫柔大度,父皇對他業無任何政績要求,簡直人生赢家,好不快哉。而突然有人在幾個月前告訴他,要把他推上儲君之位。

在三皇子以前的人生字典裡是沒有這幾個字的,他也想好了,這一生就這樣過下去,做一個平淡的人倒也不是壞事,幾年後自己也會兒女膝下,父皇母妃老去,國事自會有其他人來接管,不是二哥就是太子,到時候混個閑散王爺,吃吃喝喝過完一生。

可那人說到做到,竟然真的将他推到了父皇眼前。而恰好,父皇看他竟還有些順眼。

直到出塞燕州,治理沙暴,他的一片赤誠之心,立下的功績,收獲的人心,被封祈王,皆被載入史冊後,他才恍然,也許,儲君之位真的可以搏一搏。

可想起來總是很容易,做起來卻不是那麼回事,他回宮後,盡量減少與朝臣碰面,特别是楊睿玥,現在誰人不知曉,二皇子是将來唯一可以做儲君的人,如果讓他知道,他有意争儲君之位,明裡暗裡絕對不會放過他。

所以當他真的面對二皇子的時候,看着那雙兇狠陰炙的眼睛,仿佛就在對他說,我已經什麼都知道了,你做的都是無用功,若我将來得位,你将死的很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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