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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以金為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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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睡不着麼?”和骞轉過身,摟着雲嗣問。

“有點。”雲嗣由着那手在胸前亂摸,眼睛透過窗戶望着剛剛下沉一些的月亮,窗棂将月亮遮住了半邊,圓月變成了半月。

“是不是白日裡茶水喝太多了?”後面的人将臉窩在他後頸處,深深吸了一口氣,弄得他有些癢。

“可能是。要不我去院子裡坐會兒,等有倦意了再進來?”他翻過身,将後頸藏于身下,側過臉問。

“這是什麼話。不過你想有倦意還不簡單麼。”縮在他身後的那人終于擡起頭,露出一張谄媚但又好看的臉來,單手撐着腦袋,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别,這房子多年未住人,桌椅都快朽了。明天答應了三師父翻新,可别到時候直接要拆了重新修。”雲嗣擡起手托起那人的下巴往後靠去,和骞也沒有阻攔,頭摔在枕頭上。

“我看你不是怕修這房子,是你這心裡,有了你三師父,就沒我這個和大人了。”和骞哼了一聲,握着被角就轉了過去,背對着雲嗣,還将被子大半部分卷走。

“不是吧,你這…吃的哪門子醋?”雲嗣用力扯了扯被褥,那和骞跟被褥皆紋絲不動。

“嘁,你管不着。”和骞又卷了一下,被褥所剩無幾。

“你轉過來。”

“我不。”

“你轉過來。”

“我就不。”

“勞資蜀道三。”

“……”

和骞滿不情願的又轉回來,這床委實太小,連續翻了兩次身,就已經開始抗議發出吱吱呀呀的響聲來,感覺有些地動山搖。

突然,一隻箭咻的一聲,從窗外直逼兩人而來,不過箭略高了幾分,隻刺破了床頭的帷幔。

和骞敏銳地看了一眼,看得非常清楚,那是一支羽凜箭,那尾端的紅色羽毛,在灰白色的帷幔上異常刺眼。

雲嗣本來就沒睡意,他感覺有什麼東西在頭頂飛了過去,這會兒更加精神了,問道:“什麼東西?”

不等反應,又是兩支箭往他們方向飛來,但和骞已翻到他身上,将他整個環在雙臂之間完全遮擋住,然後順着床沿滾到了地上,那羽凜箭擦過他的發尾,幾乎是同時間,死死的釘在了枕頭上。

“三師父!”雲嗣終于看清了飛來的是何物,從地上爬起來就往門都方向跑去,然而接着又是幾隻箭射了過來,不過這次沒有射到屋内,而分别是在屋外門上,窗戶上,房頂上,帶着浸了油的火球。

和骞抓過他的手,往身後的窗戶跑去,他往外面瞧了一眼就将雲嗣推了出去,随即自己也跳了出來。

外面是一條明渠,用來排雨水的,後面緊貼着堆砌的石壁,而剛才的屋子在此時便成了他們的盾牌。

這茅舍本來就不大,走了幾步就到了三師父房間跟前,和骞撬了窗,讓雲嗣在原地等待自己就翻進去。

三師父向來好眠,未曾受到一丁點影響。迷迷糊糊看到和骞,以為自己又是在打地鋪,翻身起來沒顧及到還有床沿,整個人匍匐摔在了地上,不過好巧不巧卻完美避開窗外飛來的那支箭,他擡頭瞥了一眼,一陣陰冷略過他的眼底。

中秋佳節倍思親,與老朋友團圓最适合不過。

外面火勢越來越大,到處都是噼裡啪啦的聲響,讓人心裡直發慌,他們三人一直沿着排水溝走,盡頭有一條上山的小路,爬了些許,從這裡往下面看,一片火海,火海外圍着一圈人,黑壓壓的,茅舍不禁燒,這是最好的進攻,

“把各個口子盯緊,火這樣大,如果他們有幸能逃出來,也絕對不能讓他們再逃第二次!”說話的人全身上下被黑布遮得隻剩下一雙眼睛,和身下的黑馬融在一起,好幾十匹馬都揣着粗氣,不停在原地踱步,跟那些弓箭手一樣,隻等主人一聲令下,便會齊刷刷的沖過去,殺的對方片甲不留。

可是馬的主人并沒有讓他們沖出去,而是拉緊缰繩,在原地等待着。

“将軍!他們往山上去了!一共三人!”

“三人?”那人嗤了一聲,往旁邊啐了一口口水,“留下一小隊守在原地,其餘人,給我上山,搜!”

“駕!”

“駕!”

“駕!”

陡然間,馬蹄聲此起披伏,猶如潮漲。

和骞看着遠處舉着的火把越來越向他們靠攏,粗略估計今晚來的人至少上百,就算自己能以一敵十,也隻能保證自己脫身,何況對方今夜打的就是個措手不及。而這片山地勢特殊,或許可以利用山腰的迷霧将他們沖散。

“三師父,”和骞利用内功傳音到三師父的耳朵,三師父走在前面帶路,聽見聲音往後看了一眼,正好對上和骞的眼睛。

“是我,和骞。”

三師父瞧了一眼雲嗣,然後默默轉過頭繼續往前走。

“等會兒你帶雲嗣先走,我去引開他們。”和骞繼續傳音。

“若…若能引開他們,我們在山腳下南衣縣碰面。”

“若…不能全身而退,還勞煩三師父将他帶回雲真寺。”

三師父又往後看了一眼,不過這次頭轉得太快,雲嗣以為是有追兵,也往後看去,結果卻看到後面那張煞白的臉。

“怎麼了?”雲嗣瞧着和骞臉色不對,停下步子問。

“沒事,晚飯吃太多還未消化,這會兒走得急,有些累。”和骞淡然地說。

“累?我怎麼沒聽見你喘?”雲嗣又問。

确實,他還沒有雲嗣喘得厲害。

“這麼想聽我喘,為何剛才要拒絕我。”和骞餘光掃了一眼走遠的三師父,于是上前一步,這山坡陡峭,剛好将兩人的視線固定在一條線上,雲嗣盯着看了好久,他好像是第一次從這個角度跟和骞面對面,原來看他的時候總要仰着脖子,就連在床上的時候也是,久而久之雙下巴都沒了,不過他剛才為什麼要拒絕和骞呢?“因為我不想懷着其他心思去和相愛之人做那樣的事。”雲嗣回答。

和骞也從未從這個角度去看過他,往日與他講話做事都要低着頭,或者彎着腰,不過那是他心甘情願的,這世上,也隻有雲嗣可以。這個角度的雲嗣沒有想象中那麼小,那麼需要被人保護,天下沒有武功的人多的是,可也依然活得好好的。沒有人能夠一直在别人的羽翼下長大,将來他會離開,三師父也會離開。

“我也愛你。”和骞很直白答道。

羽翼下什麼都有,但獨獨沒有自由。

“走吧,他們快追上來了。”和骞聽着後面的馬蹄聲越來越密,将雲嗣轉過去,繼續往前走。

雲嗣轉頭的時候會心一笑,将手伸到後面勾住和骞的手指。

“你們兩個搞快點,馬上到密道入口了。”三師父在前面催促。

密道是三師父自己挖的,也算不上很隐蔽,隻是用來躲藏,或者逃走,但他從未逃走過,因為之前追他的人看到他消失了,就幺着一群人浩浩蕩蕩下山去,然後過幾日又來,連續了好幾年。

他熟練地摸到隐藏在雜草後面的機關,石門緩緩升起,三師父先進去,然後雲嗣緊跟其後,和骞松開他,推着他往前走了幾步後,石門就重重落下發出“砰”的一聲,吓了他一哆嗦,但他感覺到後面沒有伸出手來保護他,他回頭看去,隻有一道重重的石門。

“三師父,和骞還沒進來。”雲嗣以為三師父誤按了機關,想讓三師父再次打開。

三師父聞之不動,面露難色,“是他讓我帶你走的,他說他去引開追兵,讓我們去山腳等他。”

“你們…”他想起剛才的一幕,那句我也愛你在耳邊不停回蕩,所以那是在告别麼?

外面的馬蹄聲越來越近,隔着重重的石門,依然可以聽見幾人的聲音“人在那邊,快追!”然後馬蹄山又踢踢踏踏得越來越遠。

放在石壁上的手心早就生了汗,心堵在嗓子眼有些幹澀,他一遍遍吞着口水,但還是發不出任何聲音,他将耳朵貼近石壁,嘗試獲取一切石壁外的聲音,可惜,什麼都沒有。

告别常常無聲無息。

而他知道,對方選擇單槍匹馬是保護他最好是方式,他無需涉險證明些什麼,對方就會将所有的危險荊棘替他消滅殆盡。

他也無需惱怒,因為他知道如果他不能安然無恙,對方付出的一切便都是做的無用功。

“三師父,我們走吧。”雲嗣起身拍了拍衣擺的塵土,“我們去約定好的地方等着他。”

三師父僵在原地,看着雲嗣的單薄的背影逐漸将密道填滿,昔日那個隻會哭鼻子的小孩長大了,長大的代價注定是慘烈的,會讓你失去做小孩的一切,也包括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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