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畫姗。”陸辰認真地注視着她,“周所說你希望能在正式工作前打好底子,有個良好的開端,我才答應帶你。我希望你把心思都放在實習上,不要搞這些虛禮。你單純地學,我單純地教,ok?”
周畫姗嘟着嘴,委屈巴巴看着他,聲音嬌嗲地令人無法拒絕,“人家又不是不認真學,又不是無緣無故送禮,你生日嘛。”她停頓了下,語氣變得輕快起來,豎起食指往上指了指,“上面缺一個研究員,我爸可以引薦……”
陸辰輕哼了聲,“你覺得我很在意職位高低?”
“俗話說站得高看得遠,那可比省級還高一級,你進去了,接觸到的方方面面是現在無法企及的,研究領域自然更寬更廣,這不是你所希望的嗎?”
自認識周畫姗以來,陸辰就對她高調的示好和頻繁的暗示有所警覺,他對她無感,不過她不明示,他也沒必要把事情捅破。況且那時她還是學生,而他常年在外考察,他覺得随着時間流逝,他們會漸行漸遠。
誰曾想她很執着。
這幾年他在野外考察,但凡有信号的地方都能接到她問候的電話。大多數時候他都挂掉,他想她拒絕得很明顯。
這次她破例來實習,他隐約感到是個信号,是他無法忽視的亟需解決的難題。為了防止對方糾纏不清,必須快刀斬亂麻,不留一點希望。
“我這人野心不大,隻想單純搞研究。另外,你想要的我給不起,别費心了。”
周畫姗懵怔了片刻。她沒想到他竟如此直白。她确實是有小心思,也并非單純幫他,但有些事擺在明面上說就變味了。
她有一絲懊惱。
“我爸很欣賞你,就算我不做什麼,他也未必不會推薦你。”她擠出一絲若有似無的笑,“至于我對你……你不試試怎麼就知道給不起?”
“我隻知道你是我學生,要心無旁骛實習、工作,将所學的技能用到實處,為科研盡自己全力,才對得起你爸對你的栽培和你作為所長女兒的身份!”
周畫姗快窒息了。這說教的方式比她爸更甚,想要反駁卻句句在理,辯無可辯。她抿着嘴,眼裡噙着一絲不悅和挑釁,“如果現在站在你面前的是雲舒寒,你也會這麼拒絕她嗎?”
陸辰心裡“咯噔”一聲,他确實沒想過這個問題。而且,他還沒得及回應雲舒寒就被卷入另一漩渦中。
見他沉思不語,周畫姗緊咬不放,“我知道陸老師熱愛事業勝過一切,甯願孤獨終老也不願耽誤科研片刻,所以任何女人求愛,你都會拒絕的對吧?”
這番問話意圖明顯,先給對方戴高帽再讓其無路可退,如果言行不一就擒獲了對方把柄,讓其不下來台,說不定能逼其就範。就算不能,在某種意義上,她不是一無所獲。
陸辰才不會入套,他看着她因逞口舌之快而掩不住的眼尾上揚,闆着臉,一字一句說,“這不關你的事。你如果一直糾纏男女之事,無法靜心實習,我随時可以将你送回去。
周畫姗急了,她費盡心思得來的機會,可不能這麼輕易沒了!
她突然想起立誓要做個溫柔女人,态度立馬軟下來,窈窕的身姿随着嬌柔的聲音有節律地扭動起來,“哎呀,跟你鬧着玩呢,别生氣嘛。我很珍惜這次難得的實習機會,才不會被你抓把柄呢!”說完嫣然一笑,飄然離去。
走了兩步,拐了個彎,迎面撞上站在轉角處退無可退的雲舒寒。
雲舒寒原本無心偷聽,奈何去食堂的路僅此一條。她離他們不遠,聽到自己名字時好奇心驅使她停住了。
周畫姗受了冷臉,心裡原本就窩火,此時看着雲舒寒似笑非笑的表情,火直竄腦門,所有糟糕的情緒找到突破口一湧而上,她的臉一陣白一陣,渾身微顫,拉下臉挖苦道,“我以為是多不得了的人物呢,原來愛站在暗處聽牆角。”
雖然聽着莫名其妙的,但雲舒寒也不想辯,她的确偷聽不假,随她說去吧。正想走,周畫姗心裡不忿,像是跟她宣戰又像是給自己打氣,語氣急促又笃定,“你就别費勁了,陸哥哥是我的!我倆才是最般配的一對。我爸是他上司,他遲早會答應。”
雲舒寒覺得好笑,這是在向她宣戰嗎?但她剛剛明明打了敗仗,是垂死掙紮吧!
人越是心裡沒底,越是容易放狠話。
“我看很難。”雲舒寒笑意加深,路過她身旁時刻意停了下來,湊近她耳邊語氣加重說,“就算沒有我,你也得多加把勁!”
周畫姗被戳到痛處,從小就被衆人捧在手心的她哪受過這樣的羞辱,也不要當什麼溫柔女人了,指着雲舒寒反唇相譏,“我馬上就要拿碩士學位了,和他同單位同專業同一個研究領域,在工作上能幫到他,你能嗎?”
“不要以為會擺弄幾個設備,會寫觀測記錄就能跟他并肩了,那是門外漢都會的東西,我們根本不稀罕!”
“你知道他要什麼嗎?他要的隻有我能給!你有什麼?有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