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畫姗的帳篷被安排在陸辰對面,姜泓隔壁。雖然陸辰親自給她搭帳篷,但她仍不解氣。陸辰說北邊風大,怕她涼着。
這地方這麼熱,怎麼會着涼?
而且雲舒寒也是女生,他不怕她涼着?為什麼不能讓她的帳篷在他倆中間?
她算是看出來了,他很在意雲舒寒!她萬萬沒想到,在這兒會碰上情敵,還是不知底細的情敵!
更讓她沒想到的是,陸辰剛才為了維護雲舒寒竟然毫不客氣怼她。
“所長答應我工作上的事随我調配、主張。你如果不聽安排、态度不端或是違反紀律,我可以随時請你走。”說這話時,他表情之嚴肅,語氣之生硬,和她之前在研究所認識的他,完全判若兩人。
那時她剛讀研一,因父親關系常以家屬身份參加研究所團建和聚餐。後來和大家混熟了,也常去研究所晃悠。印象中的陸辰對每個人都熱情友善,對她也很客氣,怎麼現在變得這樣冷漠不通人情了?
一定是雲舒寒!她咬着唇狹隘地想,能讓一個男人性情大變的隻能是讓他為之瘋狂的女人!
剛才她通過姜泓探聽到,雲舒寒是陸辰帶來的,說是救命恩人,她很感激他。
她想:那以身相許也不是不可能。
姜泓還說,陸辰喜歡溫柔的女人,像雲舒寒那種。
她想:原來如此,陸辰隐藏得太深了,還以為他真的不近女色呢!
周畫姗躺在軟呼呼的氣墊床上翻來覆去思索對策,決定明天起收斂鋒芒,扮個溫柔嬌弱易推倒的女人。
第二天一早,陸辰接到周所電話,說離他不遠的蔚山環志工作站有些技術上的問題拿不準,想請他過去幫忙。
陸辰預估至少得離開幾天,他原計劃隻帶文鳴去,其餘人留守觀測點。想了想,周畫姗研讀的就是鳥類疾病學,帶她更合适。但如果帶上她,又擔心雲舒寒有想法。
于是他先給雲舒寒發了短信,對方秒回,“我要去”,并以最快的速度起床做早飯。
周畫姗今天也起得早,先是化了個精緻的淡妝,然後把帶來的漂亮衣服試穿了一遍,當她不知道挑哪件時,忽然想起陸辰昨天刻意避開的眼神,還是低調樸素點好,于是穿着衛衣牛仔褲登場。
陸辰對于她今天的穿着很滿意,這才符合野外工作者的身份,不由得多看兩眼,然後看看身旁大口喝粥的雲舒寒,覺得素面朝天、盤着丸子頭的她毫不遜色于周畫姗。
片刻後,陸辰帶着雲周二人出發了。
文鳴看着載滿行李設備的吉普車疾馳而去,發出羨慕“啧啧”聲,“老大豔福不淺呐!”
蔣泓一臉不屑,略有酸澀說,“什麼豔福?我看是帶了兩個定時炸彈,你就看吧,回來不鬧掰才怪!”
蔚山環志工作站在瓦喔村東邊三十公裡的高山上,由于植被種類繁多、氣候溫暖濕潤,每年秋冬會有大批從北方遷徙來的鳥兒經此過冬。
陸辰此行最主要的任務,是協助站點工作人員對鳥兒進行疫源疫病檢測,看遷徙候鳥有沒有攜帶病毒。
“這屬于主動防疫,是保護候鳥的一種方式。”他邊開車邊向雲舒寒介紹此項工作的意義。
雲舒寒為了避免被周畫姗看輕,從吃早飯起就在手機上搜索鳥類環志相關内容,得知“環志”就是給候鳥身體某部位戴上金屬或塑料環形标志,以此來研究它們遷徙規律。
這些年,随着人們護鳥意識逐步加深,全國鳥類環志站也越來越多。
蔚山環志站是國内成立最早的一批工作站。到目前為止,已環志五萬多隻鳥兒,經驗豐富,還被評為全國先進單位……
看着這些介紹,雲舒寒不禁對“環志”産生濃厚興趣,問了陸辰好幾個問題,也把自己對鳥類保護的想法和近期觀測鳥兒的感悟和他一一分享。
坐在後排的周畫姗看兩人像聊得熱絡,強忍着令人發狂的嫉妒心,先是假模假樣把雲舒寒恭維了一番,說她一個外行也這麼懂真是難得,然後一臉傲氣對陸辰說,疫病檢測她有實操過,完全能勝任此行任務。
“挺好,那我就輕松了。”陸辰笑着回應。
周畫姗意識到話說太滿,兩隻手抓着駕駛位椅背,拼命将腦袋往前湊,露出一副讨好的笑,“不不不,陸哥哥,我經驗不足,還得你指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