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鄭友國低頭抽了一支又一支的煙,他在等村長發話,“盧村長,我們還去不去了?大家夥都在等你的一句話呢。”
盧文低頭思慮。
片刻後,盧文帶着其他人拐進巷子裡,他們走進尋柏的家,圍在一起,“看起來是不在家,一點動靜都沒有。”
有人發話:“老鄭啊,你是不是上了年紀疑心太重了?小尋是我們看着長大的,他喜歡男人女人我們這些長輩還看不出來嗎?”
其他人點點頭,也在認可這番話。
盧文沒做出任何反應,就算鄭友國一直看着他。
在屋子前徘徊了一會兒,盧文說:“都回去吧,今晚沒什麼事兒了。辛苦大夥兒出來走一趟了。”
“盧村長!我們認識了這麼多年你也知道我老鄭是什麼樣的人。”鄭友國立起鐵鍬擋在他們面前,“無風不起浪。大家都是有孩子的人,我不希望我女兒接觸那種不入流的思想,相信作為一個父親的你們,也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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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被推到淺灘上,雲翩燃忽然被舉起來,他半個身子很快坐進船裡,朝尋柏伸手:“你也上來啊,别推着走了。”
尋柏逐漸要站不住了,他借力爬進船裡,抓了抓濕漉的頭發,伸了個懶腰。
船被海浪推遠,視野裡是一望無際的海面,頭頂的月亮像個年久失修的燈塔,散發着微弱的月光。
好在今夜風大,遮住月亮的雲沒有停留多久就被刮走,他們得以看見海面的大緻情況。
“早知道穿雨衣過來了,防水還防風。”雲翩燃擰着衣服上的水,海面風大,他被刮起雞皮疙瘩,時不時搓着胳膊,“真冷呐,像冬天一樣。”
尋柏将手伸入海水裡,輕柔地撥弄着海水。月光下,水紋像一片片流淌的星河,耀眼卻轉瞬即逝。
雲翩燃被短暫地吸引過去,他聽見耳邊傳來很輕的聲音,“夏天差不多也該落幕了。”
尋柏縷好手裡的漁網,準備将漁網抛出去。他動了動腳,□□,好不讓自己跌入海中。
“這玩意兒就像刮彩票似的,沒中也别氣餒,知道不?”尋柏拍了拍他的肩,“反正我們有一晚上的時間可以浪費。”
雲翩燃站起來,兩個人互相幫助擡起漁網,各拿兩個角十分不規範地抛出去。
也抛出一米遠,但這已經很費力了。
“早知道帶幾瓶酒過來喝了。”尋柏晃了晃胳膊。
雲翩燃探出腦袋,盯着水面半響,又擡起頭。他似乎聽見了什麼聲音在水裡遊動。
“現在就是姜太公釣魚了。”
“噓,你安靜。”雲翩燃站起來,看着遠處的海,“你聽見什麼東西在遊過來嗎?我聽到了很急促的水聲……反正就是有東西遊過來了!”
尋柏也看過去,面色認真起來。
一隻三角形的背鳍露出海面,他們互相看一眼,尋柏拿起船槳,雲翩燃舉起手電筒。
“是,是鲨魚嗎?”雲翩燃腦子裡立即浮現出巨齒鲨的畫面,身子不由得也發抖起來。
他們的船被海浪推去,離它越來越近。海洋生物都有一定智慧,似乎也不清楚人類的攻擊性,它也在遠處遊來遊去。
尋柏看了看他,“你放心。就算真的是鲨魚那也沒關系,我們還在船上。再說了,鲨魚不會主動攻擊人。”
它越來越近,不一會兒又多出來兩隻三角背鳍。雲翩燃忐忑起來,用手電筒舉着。
直到它在船邊徘徊完又朝灑漁網的浮标遊去,雲翩燃一下激動起來,奪過木漿拍打水面,“不能過去咬!”
尋柏拿過他的手電筒,認真的照着背鳍,忽然笑起來。
“不是鲨魚你可以放心了。鲨魚的背鳍是正三角,這個是海豚,海豚的背鳍在尖端有弧度。”
雲翩燃扭頭,餘光裡,一個人影忽然落入水中。
巨大的水花引起它們的注意,紛紛遊來,雲翩燃趴在船邊,“尋柏!尋柏!”
白色的人工燈裡,尋柏抱着一隻海豚浮出水面。
他們的身後,照來一束束白燈與喊叫聲,其中一個聲音飛快地朝他們傳來,是村長盧文。
“快跑!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