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骨眠氣笑了，“當着我的面，蠱惑我的人？”

此刻齊雲霄的雙眸已經從深棕色變成了琥珀色，瞳孔仿佛一顆寶石，在轉動間流光溢彩，讓人無法移開視線。

齊雲霄笑了笑：“我隻是想讓你也聽聽他的心裡話。”

他重新看向謝苦，緩緩道：“你想活得更久，擁有比常人更強的力量嗎？”

謝苦眼睛發直，恍惚間，他開口道：“不，不想。”

不止齊雲霄，連骨眠都有些驚訝。

齊雲霄又道：“你不想陪伴骨眠更久嗎？”

這次謝苦沉默了會兒，才語氣緩慢、神情恍惚道：“不……我是他的……食物……”

骨眠：“……”

謝苦覺得自己剛剛像是走神了，他回過神來時，齊雲霄正在停車，到地方了。

他跟在骨眠後面下了車，這裡應該是什麼建築的車庫。

三人進了一個裝修得更高級的專用電梯，電梯門光滑如鏡，謝苦不喜歡和陌生人待在這樣狹小的地方，一進去就垂下了眼，視線轉動間，謝苦眸光一滞，他看見齊雲霄的衣領破了一塊，嘴角也多了一點淤青。

剛剛發生了什麼？

他看向骨眠，發現骨眠的表情也怪怪的，好像很生氣，然而看向他時，又會很快收斂起表情。

叮，電梯到了，骨眠拽起謝苦的手，和齊雲霄一起進去。

迎面等着幾個醫生模樣的人，看到齊雲霄，一個人便恭敬上前道：“老闆，志願者已經……等等，老闆你受傷了？！”

“什麼？”

周圍幾人登時慌亂起來，有人驚訝道：“是誰？竟然能傷到老闆？”

聞言有人問：“要派人去抓嗎？能傷到老闆的話……”

齊雲霄擺擺手，拒絕要上來給他看傷的人，看向最開始彙報的那人道：“志願者在哪裡？”

“已經在做好采集了，現在正在休息室，需要一定時間的放松才能進行待會兒的手術。”那個人邊彙報，邊帶着三人往休息室的方向走去。

骨眠和謝苦走在後面，去休息室的路上也有人用好奇的目光看向他，好在畢竟是工作場合，很少有人過來圍觀。

骨眠偶爾還聽到有人在和别人介紹他，看來系統不止改動了齊雲霄一個人的記憶，連其他人的也改變了。

“等會兒我不在，不管誰來讓你幹什麼，都别理他們。”骨眠改牽為攬，手搭在謝苦肩膀上，在他耳邊道，“要是有人強來，你就大聲喊我，我一定能聽見，知道嗎？”

謝苦沒問他待會兒要去做什麼，老實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骨眠想了想，又說：“我回去教你一個東西……”

他還沒說完，休息室就到了，齊雲霄叫他，他隻好拍拍謝苦的肩，走了過去。

骨眠、齊雲霄和那個志願者一起說了會兒話，三人一起離開了，謝苦留在休息室等。

一個小姑娘給他到了咖啡，謝苦沒喝過這東西，抿了一口隻覺得又苦又酸。

休息室隻有他一個人，謝苦在這裝修十分現代化的地方坐的非常拘謹，中途隻摸出手機看了眼時間。

過了大概十分鐘，一個人耷着眉眼進來了。

春寒料峭，這個人卻隻穿了一件白T和牛仔褲，仿佛在過夏天。

過長的頭發遮住眼睛，沒被遮住的嘴巴和鼻子看着倒挺精緻，隻是氣場有些陰郁和孤僻，他看到謝苦，愣了一下，走到長沙發的另一端坐下，也頗為拘謹的模樣。

兩人各自坐在沙發兩端，也不說話，也不玩手機。

之前的小姑娘又端了一杯咖啡進來，順道問了那人幾句感覺怎麼樣之類的話，那人低聲回了兩句，似乎也不擅長和人交流，接着喝咖啡的姿勢緩解尴尬，然而隻抿了一口，他的臉就皺了起來。

小姑娘趕緊關心地問：“怎麼了，很難喝嗎？……前輩們都說我沖得咖啡很不錯呀……我給你倒杯水吧？”

那人尴尬地擺擺手，結結巴巴地說：“不、不是，是我沒喝過，對不起，不用倒水的，沒關系。”

小姑娘有點驚訝，但沒多問，她掃了眼謝苦面前的咖啡，也沒怎麼動過，一時間辦公室沖咖啡王者的自信瞬間跌落谷底，出門給休息室的兩位換了熱水。

謝苦從那人身上感受到了相同的氣場，好奇地看了一眼，正巧碰上對方也好奇看過來的視線，兩人登時尴尬地撇開視線。

隔了會兒，謝苦又好奇的看過去，那人也正好看過來，又一齊尴尬地移開目光。

第三次視線相撞的時候，那人終于鼓起勇氣和謝苦打招呼道：“那個……我叫莫路，你也是志願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