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居然殺人了……還把人劈成了兩半……
太惡心了。
殺死一個活生生的人……
突然,呂妙橙察覺到異動,提着刀站起身來。
“那是蛇嗎?”
她使勁炸了眨眼睛,不明白為什麼會有那麼大的一條蛇。不對,與其說是一條蛇,不如說是一條由“蛇”組成的蛇。
黑白的花紋在“蛇”的身軀上蠕動着,這些花紋似波濤起伏,忽的裂開,探出成百上千條細細的長舌。
數以萬計的長蛇相互纏繞,組成一條龐大的身軀。
沂水愣愣地站着,應道:“好像是……”
“跑啊!”
呂妙橙沖沂水喊着,酸軟的雙腿立刻就充滿了力量,帶着她瞬息間沖出十幾米開外去。
那蛇群首先注意到的是泡在水裡的兩截屍體,因此給了他們逃跑的時機。呂妙橙自從看見那“蛇”起,腦子裡的一點恐懼和惡心都抛到九霄雲外去了,保住小命要緊,誰還在乎殺沒殺人!
穿越整片蛇巢水域,兩人馬不停蹄跑了足足兩個時辰。
直到腳下的水潭變成堅實的草地,身後參天的巨藤消失在視野中,呂妙橙才停下腳步。這一路疲于奔命,她隻覺得自己的胸腔要炸掉了,如今無論進氣還是出氣都疼得要死。
翻出小醫師的冊子,她遞給沂水:“你幫我看一下這些穴位……我忘記它們的位置了。”
替她找位置?
沂水頓時變得精神抖擻,正欲上手,忽然發現了一個令人難過的事實:他沒法靠近呂妙橙。
于是他隻能在自己身上比劃着教她認位置,呂妙橙記性不錯,沂水指過一遍她就全部記了下來。接下來按照冊子所寫的,一步一步引氣,運氣……
把氣順下去。
可是呂妙橙順不下去。
那内力想要引出來很容易,周身運轉也很容易,一旦試圖壓住它,它就桀骜不馴得像一頭野獸。
越是和它對抗,呂妙橙就越清楚,它似乎生來就是往上走的,從體内散至體外。
兩者僵持不下之際,她又開始咳血。
呂妙橙隻好打消了壓下内力的念頭,勉力起身,卻感到頭腦發暈,又跌坐下來。她吐的血太多了,這副身體支撐到現在已然是極限。
“尊上,你還好嗎?”沂水見她嘴唇都發白了,心裡焦急,“我去給你找一些藥草……對,這裡肯定有補氣血提神的藥。”
“哎等等——”
呂妙橙點了點頭,剛想叫住他,這人兔子似的跑沒影兒了。
他認識補氣血的藥草麼?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還真讓沂水找回來一種她認識的草藥。
呂妙橙的手指撥開奇花異草,夾出幾根豆芽一樣的黃綠小草放進嘴裡咀嚼。
“這是藥草?”
沂水愕然。一路上他憑感覺挑了許多花草,唯獨這幾根焉不拉幾的小草是不小心混進去的,他甚至還把它們挑了一些出去。
呂妙橙将藥草嚼碎了咽下,“它叫黃風沉,一般都是曬幹了入藥。”
沂水吃了一驚:“原來這個就是黃風沉?它曬幹後是紅色的針葉……怪不得我認不出來,還是尊上見多識廣。有這樣的神藥,想必尊上的身體很快就能恢複。”
呂妙橙嗆住。
“你說它是神藥?”她問。
“對啊,十分稀有,市面上按根賣,一根一兩金。”
“一兩金?!”
她爹爹平日裡泡水喝的小草,一根一兩金?他每次泡都是撚十幾根放進壺中,滾水浸泡飲用,日日不斷。
爹爹說自己氣血虛,喝茶養身。
呂妙橙被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也就是說,她的爹爹住在破草屋裡,每日稀粥小菜,衣着樸素,但與此同時,他每天要喝掉價值幾十兩黃金的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