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命是窦謠救的,所以天狐心,她必須要拿到。呂妙橙不喜歡欠人情。至于窦謠死沒死……
“人死了要它有何用!”
沂水的話語在耳畔久久回蕩。
是啊,人死了有何用呢?
呂妙橙頭痛欲裂。
隻要方才在濯池邊縱身一躍,就能知道結果。
可是她不敢。
光是那根房梁粗的巨大尾巴就可以把她拍成肉醬,碎得比蒜末還碎。
她保護不了自己心愛的人。
窦謠喜歡的應該是聞傾閣主,是那個呼風喚雨的高手,而不是呂妙橙,一個早出晚歸種田的孤兒。
她攥緊刀柄,指尖深深嵌進自己的掌心。
為什麼會這樣?呂妙橙有點想回去了。回到那個漏風漏雨的破草屋,吃過晚飯後和大雪一起依偎着烤火。
中箭的人為何不是她呢。
呂妙橙一時有些恍惚。她真的在六年後登頂聞傾閣,揚名江湖了嗎?
嘴裡有股鐵鏽味,她似乎又咳血了。
“咻!”
身後傳來尖銳的破空聲,轉眼間一枚閃着烏青光芒的飛镖擦身而過,呂妙橙回頭一看,一個滿頭辮發的女人疾跑如風,跳躍起落間又投擲出一片暗器雨。
“外來者,”她高聲喊道,“擅闖禁地,你們必死無疑!若是放下兵器,尚能賞你全屍!”
沂水擋在呂妙橙身前,“尊上,你先走,我拖住她。”
“走不了。”
呂妙橙站定在他身後,說話間又吐出一口鮮血。她的氣息微弱得可怕,因失血過多而蒼白的面頰平添了幾分陰鸷。
心急如焚,氣血翻湧,内息紊亂。
沂水甚至來不及攙扶她,迎面就是勢如急雨的攻擊,他隻能提劍而上,盡力地攔下每一枚暗器。
面對他的嚴陣以待,女人并未施展全力,逗貓兒似的襲擾着他,“你的同夥是怎麼了?血都止不住,看樣子命不久矣啦。誰打的?是六青麼,還是九翼?不應該啊,我才是最先收到王子命令的人……”
“你生得如此好看,跟着她做什麼,留下來吧,留在紅蓼谷,我會對你很好的。至少不會像她那樣,躲在男人背後——”
她的聲音驟然而止,仿佛燃燒的燭火被澆滅。
寒梅的香氣幽幽溢開,冰涼刺骨的寒意漸漸升起,沂水又驚又喜地退後幾步。
“閉嘴。”
呂妙橙一拳砸在女人腹部,直打得她整個人向後仰。女人勉強站定,忽覺腹部寒涼,低頭一看,那處皮膚已然結霜了。
“這是什麼功法?”她驚疑不定地問。
呂妙橙沒有回答她,揚起湮魄刀,刀鋒上覆着一層薄冰,絲絲縷縷的白煙浮起。刀尖輕點在水面上,淺水沿着刀尖一點凝結成冰,星星點點的血迹灑落。
“噗!”
呂妙橙又吐了一口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