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豁,要完。
——衆所周知:鐘塔侍從是一個非常護犢子的組織。雖然他們的護犢子往往是以這樣的神經病方式來呈現的:
呵,你什麼貨色,也敢來欺負我家成員?不知道我們的人隻有自己人才能欺負嗎?
“所以……”
夏章霧謹慎地說:“失蹤的人是?”
“是卡羅爾卿。”
女王開口,她的聲音也嚴肅起來:“因為長年居住在劍橋,所以卡羅爾卿主動承擔了調查任務。但就在四天前,他突然失蹤了。”
阿加莎·克裡斯蒂再次從身前的文件包裡拿出了幾張複印文件,遞給夏章霧一行人。
最上方的那一行就寫出了失蹤成員的全名:
劉易斯·卡羅爾——
等等,劉易斯·卡羅爾?
“咳咳咳咳!”
夏章霧突然猛烈地咳嗽了起來,滿臉古怪地看着面前的文件。
本來還隻以為是同姓,但這個人他熟啊!
這不就是他們隔壁劍橋大學那個數學系的教授嗎?當初大英各個大學搞聯誼會的時候他還和卡夫卡見過這家夥,記憶裡似乎是一個熱衷于給小蘿莉拍泳裝照的變态……
好吧,變态其實是開玩笑。他拍照之前都會認真地了解孩子本人的意願,隻要對方不同意就會毫不猶豫地放棄。
但是——
果然還是很變态。
夏章霧一直都沒法理解:這家夥到底是怎麼做到沒被憤怒的家長打得半身不遂的,難道是因為異能嗎?
“也許是因為他看上去很老實吧。”
作者悠然地說:“你看啊,這麼一個超級社恐還結巴的人,看上去就不太像是對小女孩圖謀不軌的變态。不像某個人,一看就很男同……”
感覺被意有所指的夏章霧:“?”
他決定無視作者的話,把注意力放在卡羅爾發來的報告上。
「五月十三日上午,使用異能“漫遊奇境”,嘗試抵達昏迷不醒者的夢境中,結果失敗。
下午,在普通入眠者身上使用異能,成功。異能并沒有失效。似乎昏迷者并不是簡單地陷入了休眠狀态,他們的精神像已經脫離了身軀,來到了“彼方世界”。
五月十四日上午,聽到幻聽,主要内容為孩子的笑聲與無邏輯的語句。該幻聽在起床看到鏡子後第一次出現,并越來越清晰。
下午,出門觀察。當存在某種危險情況時,幻聽内容更加清晰。如在無遮擋的高台上,幻聽來源明顯來自前方的虛空。在水流邊或者火焰旁時,幻聽明顯來源于水與火中。似乎在引誘我走向它們。
五月十五日,随着異能的使用,幻聽似乎正在變得越來越明顯和清晰,且存在熟悉的笑聲。目前肢體并未出現不受控制的現象。接下來我會并盡量不去使用異能。
下午,發現幻聽現象目前僅局限于劍橋。同時,其餘異能者使用異能後并未出現與我相似的現象。
五月十六日,早上整六點時在康河畔聽到了兔子奔跑的聲音,其餘時刻都是笑聲。其餘情況一切如常。
五月十七日,早上整六點時康河畔仍有兔子奔跑的聲音。時間持續大概一分鐘左右,具體為沿河從上流至下流的奔跑聲,夾雜聽不清的英語。明日如無意外,我将跟随聲音前進。
五月十八日」
夏章霧把紙翻到背後,上面的字迹突如其來地變得相當潦草,似乎是在倉促之間寫下的。
「兔子的聲音晚來了一刻鐘,它的腳步比以前急促很多。這次我一直在跟蹤它,聲音比以前更加清晰了,我正在嘗試分辨它話語裡的内容。那個聲音正在說(大量的塗改)女皇。」
夏章霧沒有難為自己去做筆迹鑒定,随口問道:“他塗掉的内容是什麼?”
“愛麗絲。”
阿加莎·克裡斯蒂輕聲地說:“半個月前,劍橋大學的聖三一學院的院長女兒,七歲的愛麗絲·利德爾因病去世。”
夏章霧有些驚訝地擡頭。
愛麗絲。
這當然不是評論區的兩個愛麗絲。但熟悉卡羅爾的人都不可能不知道這個名字。
那是個很有魅力的女孩兒,也是讓卡羅爾成為給未成年少女拍泳裝照的變态的源頭……咳。總而言之,那是一個對你微笑時會讓你覺得自己身處于幻覺中的孩子。
夏章霧曾在聚會上見過她——并且隻是一眼就留下了相當深刻的印象。他真的沒有想到自己隻是去了一趟日本,就得知了她的死訊。
“這時候是不是該說節哀?”
他想到這次文學負面體的名字,微微皺眉,但是很快就舒展開來,把報告放在一旁:“考慮到目前的情況,似乎安息更加适合吧。這就是全部的資料嗎?”
克裡斯蒂點點頭。
“畢竟這件事涉及到複活。鐘塔侍從的動作要是再大一些,很容易引來各方的視線。如果有幾個嫌自己活得不夠長的蠢貨牽扯到事情裡,那就有些麻煩了。”
她說:“更詳細的資料還需要你們去調查。”
夏章霧看了眼費奧多爾:“所以,我們的任務就是消滅這個OOL?”
“正是如此。日不落帝國土地上的每個居民的生命與死亡都不容亵渎。鐘塔侍從的成員也不能在這片土地上無緣無故地受到傷害。”
女王微微颔首:“讓死者不再複生,把卡羅爾卿重新帶回這裡,消滅劍橋的OOL——這便是我們的請求。”
“铛铛铛铛,主線任務第二環要發布咯。”
畫外音在旁邊悠悠閑閑地開口:“而我們的主角所要做出的選擇當然就是……”
“我有一個問題。”
夏章霧突然開口,趁它還沒說完,成功地打斷了畫外音愉快的聲音。
他認真地看向這位還差一個月才算年滿十六歲的女王。
“因為涉及到了鐘塔侍從,您得知日本的事件并不奇怪。再加上我身邊的這位偵探,我并不疑惑于您為什麼選擇我們來解決這件事。”
他說:“但您為何如此肯定,這就是OOL造成的現象,而不是剛剛覺醒的異能者造成的?雖然這樣的異能很特殊,但如果是出現在這裡,那也并非不可能。”
阿加莎·克裡斯蒂皺了下眉:
“這是機——”
“沒事的哦,克裡斯蒂卿。”
臉上還帶着稚氣色彩的女王似乎也短暫地怔愣一下,然後便微笑起來:“其實陀思妥夫斯基卿也是知道的。夏卿去問他便可。”
等等,你知道?
夏章霧下意識地看了眼費奧多爾,然後看到對方微笑着點頭。
那行吧,回頭就去問他。
夏章霧歎了口氣:“既然如此,那我已經沒問題了。”
“那麼。”
俄羅斯人把資料紙疊放到一處,用非常熟練的語氣說:“和以前一樣,我們需要有關這件事的最高行動權。”
“以阿爾貝蒂娜·夏洛特·奧古斯塔·溫莎,蒙神恩典者,大不列颠及北愛爾蘭聯合王國及她其他王國與領地的女王,信仰的守衛者之名。”
阿爾貝蒂娜女王微微點頭,她拄着自己的權杖,以堅定又果斷的語氣說:
“當你們為此次任務行走在這片土地上時,無人有權阻止你們,包括我自身。”
既然如此,那我能問您要一筆經費嗎?
夏章霧張了張嘴,很想這麼說。
“你可以事後問阿加莎報銷。”
畫外音的态度十分警惕:“别在這兒問!我好不容易塑造出來的嚴肅感,你别給我一開口就毀了!”
好吧,有報銷就行。那就不問了。
夏章霧遺憾地看了眼遠方。
唉,又要……加班了啊。
怎麼說呢,希望替他代課的卡夫卡先生能再撐一段時間吧。
希望他别因雙份工作而猝死在學校裡,也不要被那群混蛋學生氣死,更不要帶學生去田野考察然後變成什麼稀奇古怪物種的小零食。
——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