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來了?
顧飲檀皺眉,不知道他在說些什麼,習慣性地看向段竟,後者毫不意外地聽着。
“施主裡面請,空法大師已經在裡面了。”
經過廟宇樓閣,一處僻靜的誦經場在眼前徐徐展開,許多和尚在裡頭,嘴裡念念叨叨。
顧飲檀再遲鈍也明白不對勁了,她剛想擡腳遠離段竟,男人的大手頓時收緊,她不得不靠近。
“我不要……你到底想幹什麼,都是騙人的,你根本不是帶我來廟會的。”
顧飲檀冷冷地陳述,看着段竟這張臉,渾身的怒火無處可發,最後被帶着走進了誦經場。
一個穿着非同一般袈裟的和尚慢吞吞地走出來,原本面無表情地,在看向顧飲檀的一瞬間頓了頓。
“和我來吧。”
顧飲檀被帶着上前,一塊金闆上,放着一塊木簽,她擡手拿過打量。
片刻後,空法大師抖着聲音說:“可以了,敲鐘吧。”
周圍的和尚都詫異,一個個驚異的眼神落在顧飲檀身上,“三十年沒出過有緣之人了,這是真的!”
編鐘的聲音久久不斷,響徹整個寺廟。
段竟毫不意外,他嘴角帶着笑意:“現在如何?”
空法的聲音頗為沉穩,但也有些激動,“既然如此,我們必然拼盡全力也要救她。”
顧飲檀這下聽懂了,“意思是你們可以救我?我中的可是舉世之毒,大夫都說我活不了多久。”
空法搖頭:“機緣未盡,有的是機會能救,好比兩位的機緣,緣分未盡,一切都是機緣。”
顧飲檀和段竟走了出去,她複雜地問:“意思是說我可以活很久了嗎?”
段竟淡淡地應了一聲:“這座廟裡大概是有什麼秘密,曾經救過一個瀕臨死亡的人。”
顧飲檀脫口而出:“可我不想。”不想要和你活在一起。
這話顧飲檀沒說,因為段竟猛地看了過來。
顧飲檀一時間不想說話,因為一對上段竟那雙眼睛,她就會有一種莫名的緊張。
*
寺廟裡,一個小和尚還陷在震驚中,他趁着所有人都去誦經的時候,偷偷又溜進了那間屋子裡。
外頭傳來一些說笑聲,他緊張得連嘴唇都發白了,他不相信,他不信!
從小就有大師說他是有緣之人,是這整個國家氣運的存在,他甚至為了這根木簽剃度出家,可是為什麼!
他畢竟年輕,心裡想不明白,急切地想要證明自己。
看着台上放着的那根簽子還好端端的放在那兒,他猶豫了一會兒,正要離開,卻聽見身後傳來響動。
他大驚失色,身子不慎撞了一下桌角,那根木簽猛地摔到地上,他一時間沒反應過來竟用手去抓。
“砰!”和尚摔在了地上,他手裡攥着一根木簽,他眼睜睜看着一個男人走進來。
段竟居高臨下地盯着一個圓圓的腦袋,他皺眉,看見了他手裡的東西。
“你是那個男人!”和尚被吓得臉發白,猛地抓緊了手裡的東西,“你到底做了什麼!?這根木簽隻有有緣之人才能拿起來,除此之外的人一經碰觸就會痛苦不堪,這根木簽早就不是……”
聲音消失在空氣中,和尚盯着段竟的手,男人的手裡攆着一根一模一樣的木簽,他若無其事地拿着放在了金闆上。
“還有什麼事?”
和尚眉眼壓着一點怒火,怎麼看都不是誠心出家的,不過段竟不在乎。
“哼!”和尚伸手,重新去碰那根木簽,冰涼的木頭觸感及好,隻是下一刻,他渾身顫抖,倒了下來。
“你、你……”
段竟蹲下來,錦衣掃在地上,他毫不在意,拿出刀在和尚臉上比劃了一下,“我就是有緣之人,你要是敢把今天的事情說出去,我就跳河。”
“不行!”
和尚被吓了一跳,有緣之人若是死了,整個寺廟就是最先遭殃的,他不理解:“你想救她?為什麼要這麼做?”
他雖然皈依佛門,但内心沒有多少慈悲之心,住持也說他不是學經的料,那又如何?
“你一個庸俗之輩,怎麼會懂。”段竟撇了撇嘴,“你要是那天想要榮華富貴了,盡管來找我,但若是活膩了,我送你上西天。”
身後的門傳來響動,段竟偏頭看了眼,飛快地從另一頭出去了。
過了會兒,房間的門再度被打開,一名和尚走進來,看見躺在地上渾身是汗的和尚。
“淨秋?你怎麼進來了!?”
段竟眉眼微動,看向天邊的佛像,慈眉善目地似乎在看向遠方,他不屑地笑了下,走向某個在樹下等久了的身影。
他碾着那根假的木簽,輕輕用力将物件折成兩半,扔了去。
什麼佛門,什麼國脈,為何這金玉之身偏偏是他,他從前半點不喜歡這副身體,如何卻頗有些慶幸。
“你去哪了?”顧飲檀皺眉,跺了下腳,不大高興地罵道:“死玩意,這兒蚊子怎麼這麼多?”
段竟湊過去摸了下她的側臉:“真乖,都沒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