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把小麥和小米帶出去。”
她将兩個秃推到人面前,自己倒是鎮定自若得很。
平沙豪氣萬丈地小手一揮,一掌把離得最近的嫖客一腳推倒。
“看不起人嘛?我說全部保下,就是全部保下。一個也不會少。”
她沖兩個三月娃娃一樣的秃眨了眨眼,還沒等她們回以怯生生的微笑,金色的瞳孔就化作一道流光,沖進了人群之中。
隻要流光經過的地方,人群像被收割的糧食一樣,成片成片地倒下。無論老少,一視同仁地被放平倒地。
平沙掐住最後一個膽敢攔在面前的人的脖子,将其高高舉起。
那人雙腿不停掙紮,驚恐地張大嘴想要說些什麼。
等到臉都脹得發紫了,被護在後面的打手們才手忙腳亂地沖過來解決自己的同伴。
“自己人,自己人。他是楊屋的老闆。”
“楊屋?”平沙好奇地問道。
“就是接太夫去見客人的老闆。和我們稻本樓的老闆是朋友,朋友!”
“太夫?”
原諒她隻知道花魁,遊女那麼多等級,從來沒了解夠呀。
“我就是。”
小紫越過衆人,踩着十公分高的木屐搖曳生姿地走到平沙面前。
她特意看了眼對方的腳,是一雙普通的草鞋。即便如此,自己挺直了腰背,也不過和她一樣高。
“你想去嗎?”
小紫愣了一下,突然抿唇微笑。
“不想。”
“好。”
平沙手一揚,将楊屋老闆丢到旁邊一棟遊女屋的二樓平台上。
“見諒了啊。還以為你也是那群精蟲上腦的家夥呢。”
她像個不拘一格的浪客一樣,随意地晃晃腰間的刀劍就算道歉了。
這一切都落在其他遊女和嫖客的眼裡,強大的武力讓所有人都不得不閉嘴,捏着鼻子仍由一行人原裝原樣地返回了。
回到稻本樓後,大家都明顯松了一口氣。兩名打手拼命給伫立在門口的老闆和老闆娘使眼色,女郎們慌慌張張地回到院中,哭泣着抱住各自交好的遊女。
小紫鄙夷地瞥了他們一眼,拒絕了老闆娘的詢問,堅持将客人帶回了自己屋裡。
吉原遊廓裡都是普通人,平沙根本不怕,大搖大擺地學着小紫向周圍躲在門縫裡的人一一點頭緻意。
在前面領路的小紫忍到自己屋裡後,終于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起來。
“你學我做什麼?那是太夫才會說的敬語。”
遊女腔又不是什麼好東西,為了隐瞞遊女的來曆故意發明出來的腔調。一來制造神秘感吸引嫖客,二來掩蓋這裡的女孩不都是自願的事實。
但平沙不知道啊。
“哈?隻有太夫才能說嗎?普通人不行?”
小紫一愣,沒想到她的思維居然如此發散。
“普通的遊女也可以,但是沒我掌握的好。”
“那你可真厲害啊!”
平沙由衷地贊歎道。
她真的很佩服,能把一句問好說得百轉千回情誼萬千脈脈含情也是不容易啊。
小紫嘴角抽搐,擡袖擋住變形的表情。
“不知貴客高姓大名?此番救了小紫,也不知如何報答恩人,隻好将您的尊名謹記心中,日日祈禱祝福。祝您長命百歲,福壽延綿。”
活得久,有福氣。好寓意啊!
但是怎麼聽起來有點不對勁呢?
平沙被花魁一番恭維弄得渾身不自在,怎麼琢磨都覺得她在刺探自己情報。
思及此,她心裡翻了個白眼。
完蛋了,這輩子都擺脫不了忍者思維了。
是說為啥聽着那麼難受,原來她已經脫離了平常人,成功晉級為平均壽命不超過三十五的強大忍者了。
“姓名本是身外之物,生不帶來死不帶去。不必在意。”
她按了按胸口的梳妝匣,感覺到裡面裝得滿滿一大盒,心情頓時火熱起來。
阿蘭給她準備的衣衫鞋履全都被沼澤吞掉了,連準備的錢也沒了。任務卷軸也沒,做了任務還不知道能不能領到錢。要是兩手空空的回去,不用白絕開口了,阿蘭都能把自己馬罵個半死。
這些珠寶要是能換成小判就好了。帶回去後,她們也不知道自己把錢弄丢了。
我可真是個天才!
“是我冒昧了。恩人若是不願意告知姓名,那我也隻能将您的音容笑貌刻在木闆上,日日供奉,夜夜祈禱了。”
“哈?别吧。我還活着呢!”
怎麼就上牌子了呢?那不是死人的待遇嗎?
小紫捂住嘴,眉眼含笑。
“那要人家怎樣嘛?要不恩人您說個方法,小紫全聽你的。”
平沙捂住嘴拼命咳嗽,因為泡水而變啞的嗓子都快咳出血來了。
媽耶!不愧是專業級别的選手。
這誰頂得住啊!
尤其她還用和白絕極其相似的臉說出這麼軟綿綿的話,簡直讓她驚恐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