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前的猜想幾乎得到印證。
如果參加宴會的那些賓客并不是人,那麼與這場玫瑰宴會會有密切關系的夏蕭因,恐怕也不是人類。
夏蕭因:還沒看夠?這是看得挪不開眼了?
我:……是啊,你太好看了,看得完全停不下來。
我半真半假地調侃,不想之後許久沒有回音。
有些疑惑地看去,借着月色和遠處斑駁的燈光,我似乎捕捉到了夏蕭因耳根延伸到脖子處的一抹可疑紅暈。
我沒想到在今晚這樣的經曆之後,居然還能發自内心地笑了出來。
夏蕭因:……笑什麼。我以為你現在應該有很多問題着急要問才對,居然還有心思沉迷我的……嗯,誇我好看,看來你确實一點都不着急。
我:沒有沒有,我很着急!我确實有很多問題,但是,你真的能夠回答我嗎?
夏蕭因:不試試怎麼知道?
我:什麼問題都可以?
夏蕭因:看在你是我今晚唯一舞伴的份上,我可以答應回答你三個問題。
我:……
為什麼要特意強調“唯一”兩個字?
我:那,第一個問題?
夏蕭因:問。
我:那麼請問我親愛的舞伴大人,這裡到底是不是瑰芝大酒店?如果是的話,今天參加宴會的賓客都是酒店裡的住客?他們為什麼會被邀請參加宴會,這場宴會到底是什麼?
問完之後我期待地看着夏蕭因,還以我的,是他略顯得無言以對的表情。
夏蕭因:你管這個叫一個問題?
我:……四舍五入一下,算是?
夏蕭因:這算不算是得寸進尺?
我也知理虧,正思考要怎麼強詞奪理,就聽夏蕭因已經繼續開了口。
沒想到,他居然真的一個一個地回答了我所有問題。
夏蕭因:這裡算是瑰芝大酒店,但也可以說不是。某種意義上上來說,你可以理解成存在兩個瑰芝市,一個在表面,一個在内裡。而現在,你所處的就是瑰芝大酒店的裡世界。宴會的賓客是裡世界的住客,生前有罪,就是他們來到這裡的原因。至于宴會,本就是為了審視而生。
我:所以對于他們來說,就算活到最後,結果也不會有任何改變……
夏蕭因:也不能這麼說。罪惡的人往往都很聰明,但是聰明人分很多種,有的遵從規則,有的打破規則,也有的死于規則。規則的存在就是為了提供更多的可能性,當他們作出選擇時候,就已經決定了罪惡的濃度。
我:好像有點懂了。因為我隻選擇了對身為(養料)的宋程出手,所以玫瑰并沒有對我作出審判。
看來我最初的設想方向也沒有錯。
現在再回想,也難怪當初司儀會特地強調,(養料)才是玫瑰喜歡的味道了。
我:那你呢,夏蕭因,你在這裡扮演的又是什麼角色?
夏蕭因:按照你的計算方法,這算是第二個問題,還是最後一個?
我:……當然是第二個了,别小氣。
夏蕭因:……我,制定規則。
看來我猜對了,夏蕭因就是今晚這場玫瑰宴會的主人。
我想了想,問出了最後的問題。
我:我的第三個問題是——你能告訴我,我要找的到底是什麼嗎?你知道的,對吧?
雖然宋程是出于私心将我引誘到這裡,但也算得上是歪打正着。
說不上來為什麼,從第一次遇到夏蕭因的時候,心裡就一直有一個聲音在告訴我,他會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
果然,夏蕭因并沒有拒絕回答。
夏蕭因:真是一點都不委婉,雖然知道你很急,但是不是問得有些過分直接了?
我:……明明就是你自己讓我問的。
夏蕭因:你該慶幸,我的職責隻是審判。
我:什麼意思?
夏蕭因:沒什麼。回到最後的那個問題,我确實知道你要找的是什麼,也知道,怎麼樣可以獲得它。其實,非常簡單。
說着,夏蕭因忽然往前靠了兩步。
夜晚的風籠罩在酒店的天台上,仿佛将我們籠罩在其中,夏蕭因這樣的動作剛好将我輕輕地抵在了邊緣的欄杆上。
他朝我伸出手,不等我反應,原本仿佛已經在我胸前生根的白色玫瑰就這樣被他輕描淡寫地摘了下來。
夏蕭因拾起了我的手腕,将玫瑰送到了我的手中,咫尺的距離下,我仿佛徑直地堕入了那雙煙紫色的眸中。
夏蕭因:聽好了,隻要将我獻給玫瑰,就可以獲得權限。現在,就是你最好的機會。
夏蕭因輕輕地捏了捏我的指尖,引領我手中的玫瑰一點一點地靠近他的脖頸。
我下意識地縮了一下手,這樣細微的動作被夏蕭因清晰地看在了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