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顯然,他早就已經知道了會有這樣的發展。
他果然是這一切的安排者。
什麼叫——玫瑰會作出審判?
不等我細想,現場已經再次被尖叫聲填充。
賓客甲:啊啊啊啊!這是什麼?!
賓客乙:玫瑰……為什麼我丢不掉它!不要!不要——!
賓客丙:不——!這和剛說好的不一樣!不能……啊啊啊啊!
原本安靜地佩戴在賓客胸前的玫瑰仿佛擁有了生命。
玫瑰的枝條就這樣毫無預兆地貫穿了他們的胸膛,一邊汲取着他們的生命,一邊肆意地生長。
我看着那些人的皮膚頃刻幹癟下去,在這樣過分驚悚的畫面下我心頭一跳,慌忙地想要将自己胸前的玫瑰丢出。
卻發現它仿佛擁有生命一般,根本無法從我的胸前取下。
極度的恐懼讓我頭皮不由得有些發麻,正要再次進行嘗試,手背上一暖,已經被夏蕭因輕輕握住。
夏蕭因:不用怕。人類的□□從來不是玫瑰最好的養料,罪惡才是。
夏蕭因抓着我的手,帶領着我的指尖,緩緩地拂過玫瑰冰涼的花瓣。
夏蕭因:你的玫瑰很美。至少,你沒有讓它沾染上不該有的罪惡。
我:罪惡,難道說……
夏蕭因:不止是今天的這場宴會遊戲,玫瑰,會對所有的罪惡作出審判。我說過了,這是來參加宴會的人本該付出的代價。
恍惚間,我似乎明白了什麼。
審判。
原來,這才是這場宴會的真正目的。
宴會廳裡,尖叫聲和混亂已經徹底安靜了下去,所有賓客都已經淪為了玫瑰的祭品。
先前的所有浮華與喧嚣仿佛隻是一場一碰即碎的夢境,而眼前的一切,才是那些人一早就已經注定好的結局。
無人生還。
我有很多的問題想要問夏蕭因,轉頭看去,正好對上了那雙煙紫色的眸子。
他似乎知道我要問什麼,無聲地笑了一下,朝我伸出手,優雅地做了一個邀請的動作。
夏蕭因:鬧劇終于結束了。你應該能感覺得出來,我的時間向來非常寶貴,但是看在舞伴的情誼上,大概可以勉強抽出一小段時間來跟你獨處。怎麼樣?你,需要嗎?
我:……
我知道就這樣順着他的話回答多少顯得有些随便,但是在夏蕭因這樣直勾勾的注視下,拒絕的話語根本說不出口。
最後,我決定找個借口說服自己——
畢竟我來到這裡有自己的目的,既然宋程已經指望不上了,夏蕭因就成了唯一的突破口。
對,就是這樣!
我:……非常需要,這是我的榮幸。
夏蕭因顯然很滿意這樣的回答。
一陣風在他的身邊炸開。
他耳邊的碎發宛若肆意生長的玫瑰在不斷滋長,片刻後,化為了從他的肩側宣洩而下的銀白長發。
一雙碩大的黑色翅膀在他的身後張開,即便已經第二次見到,依舊讓我在這樣震撼的視覺沖擊下緩緩地張大了眼睛。
或許,這才是夏蕭因真正的樣子。
不等細究,我已經被夏蕭因一把撈進了懷裡。
雖然是相較于人類有些過分冰涼的體溫,但依舊讓我感到熟悉且安心的氣息,我聽到他在我的耳邊輕語。
夏蕭因:這裡礙眼的東西太多了,我們換個地方。一會覺得害怕的話,我不介意你多抓緊我一點。
礙眼的東西。
指的是作為工具人的宴會服務人員,還是周圍那些變成盆栽的“真植物人”?
我剛想問夏蕭因為什麼會覺得害怕,他卻忽然間徹底張開了翅膀,将我無聲地籠罩在了其中。
就像是獨立圈出一塊禁區,宴會廳所有的光線都被徹底地隔絕在了外面,周圍的環境好像瞬間扭曲了起來。
我心頭一跳,下意識地抓住了夏蕭因的衣領,隻聽頭頂上傳來了一聲似乎心情不錯的輕笑。
視野一轉,等再看清周圍的環境,我發現自己已經不在宴會廳裡。
經過一番觀察,才意識到自己是被夏蕭因帶到了酒店的天台上。
夏蕭因:看起來,抓緊我确實可以讓你感到非常安心。
我:……
順着夏蕭因的視線,我看到了他已經被完全抓皺了的衣襟。
我低低地清了清嗓子,故作鎮定地松開了手,開始認真地打量起了他。
垂落在臉側的銀白色長發将他的面容襯托得愈發俊美,又因為身後的黑色翅膀,平添了幾分讓人心驚的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