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不想多說。
易遇聽了我的回答也依然隻是笑笑,繼續和我聊起别的。
易遇:不過你為什麼會來參加這個節目?是為了什麼?
我:為了什麼?
易遇:對啊,隻要來做“演員”,就可以提一個要求,如果能活着離開這艘船,船主人就會實現這個要求。
易遇示意我看向坐在中間位置的長發男人。
易遇:像那個人,是為了脫罪。他是一個臭名昭著的死刑犯,船主人承諾可以為他脫罪,他才來的。來這裡做演員的,不是求命的罪犯,就是求财的賭徒。你呢?你來這裡又是為了求什麼?
我:我不是主動來的。
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我:不過既然這樣說,你又是為什麼來的?
他緩緩垂下眼,睫毛擋住了他鉛灰色的眼睛。
易遇:我當然也是心有所求。
他說完後擡起頭,對着我笑了一下。
這時有“演員”吃完了飯,開始向餐廳大門處走去,卻被侍者攔住了。
侍者:您現在不能離開這裡。
中年男子:為什麼啊?我已經吃完飯了。
侍者:您現在不能離開這裡。
中年男子:那什麼時候才能離開!
侍者:選出今天會被投放至地下層的“演員”,或者這裡超過半數的人表态同意今天不進行投放。
侍者說話的聲調沒什麼起伏,聲音也不算大,但這一瞬間,幾乎所有人都看向了他。
侍者依然保持着适當的微笑弧度在那裡站着,像一個假人。
餐廳内一共有九個人,一時間沒有人說話,直到一個胖胖的男子笑眯眯地站了起來。
???:和大家自我介紹一下,我叫錢方圓。
錢方圓:我看今天如果不盤出個章程來,那些家夥是不會放我們走的。不如我們早點拿主意,還能早點回去休息一會兒。這樣,從我開始,大家按逆時針的順序,分别發表意見吧。首先,規則上有寫,我們一共有8-10名演員,而且就我昨天親眼看見的,有兩名演員已經遇難了。但現在坐在這裡的有9個人,所以我們中至少有一位朋友其實是觀衆。其次,關于是否要進行投放的問題,昨晚的危險程度大家也都感受過了。在沒有進行投放的情況下,依然有最少兩名演員遇難了。所以為了大家的安全,我們不如直接把本身也難逃一劫的朋友投放了。
其實他的意思就是要投放掉最弱的玩家。
接下來發言的是兩名中年男子和一名女子,他們同意錢方圓的話。
在我前面發言的是一名叫孫傑克的瘦弱青年,他嗫嚅了許久,最終小聲吐出一句話。
孫傑克:我都可以。
我是第六位發言的,在我之後還有易遇和兩名年輕女子。
最後一位女子神态自若,看不出什麼,排在易遇後的女青年卻臉色刷白,身體還在控制不住的戰栗顫抖。
我很快發現了她如此害怕的原因——她的小腿上裹着紗布,上面隐隐有血迹滲出。
她的腿受傷了,而且單看體格她也明顯不是在場大部分人的對手。
按照錢方圓所說,行動不便又身材瘦弱的她大概率會被選為被投放者。
接下來要輪到我發言了,我……
我:我也聽大家的意見。
易遇:我和他一樣。
排在最後的兩位女子反對投放,但是2票對6票,最終她們的意見還是被無視了。
錢方圓:既然大家都同意投放了,那我們就由抽簽來決定犧牲誰吧。規則是這樣的,我會準備9張白紙,其中隻有一張紙上會畫着圓圈,抽到圓圈的人就是被投放者。如果被抽中者不願意被投放,那可以指定現場任意一個人進行挑戰,隻要挑戰勝利,輸的人就要代替勝的人被投放。輸的人也可以繼續挑戰其他人。
這樣一來,雖然看起來是抽簽,但實際上被投放的一定還是這中間最弱的人。
錢方圓很快就準備好了紙條,他把紙條團成紙團擺放在自己面前的桌子上,每個人都過去拿了一個。
我和易遇也一前一後地各拿了一個紙團回來。
紙團打開,露出内裡畫着一個潦草的黑色圓圈。
“抽到圓圈的人,就是投放者。”
意識到這一點的一瞬間,我的腦海中飛快地過着各種想法——
我有槍,或者我可以選擇挑戰對象的時候去劫持當前作為主導者的錢方圓,讓那些演員放棄投放的想法……
這場“節目”背後都是由人在操控的,那麼很可能有破壞掉這個“節目”的辦法,而不需要犧牲任何人……
錢方圓:是誰抽到了圓圈?
一時間沒有人說話。
錢方圓:别藏着掖着了,所有人都把自己的紙條亮出來吧!
我猶豫着,正要翻過我的紙條,一截修長的指節突然伸出來,搭在了我的紙條上。
易遇伸出食指和中指,把我的紙條夾走了。
他向我輕輕眨了下眼,随即快速地把他的紙團塞了過來。
易遇:我們交換一下。
他夾走我的紙條後隻低頭随意看了一眼,接着就把它翻過來,亮在桌面上。
易遇:我抽到了圓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