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和陸文瑞立場特殊,瞞着老闆和對手通話這事兒确實得解釋下。
季夏總結,“别擔心,他沒打聽我什麼,是來勸退我的。”
那天那通電話雙方進行得并不愉快。
陸文瑞開門見山。
“這次情況不同,對于這款豆,睿帝志在必得,不然也不會派我帶隊來。”
“夏夏,這裡不安全,聽我的,回去吧,沒必要浪費自己精力時間。”
“除了我們,據我所知好時好味也派了最專業的隊伍,他們對這款豆也盯得很緊。神仙打架,我怕你不僅簽不到,還可能遭殃。”
她淡淡聽他說完,隻問他爺爺在老家摔了腿的事是不是和睿帝有關系。
那頭一怔,回答卻很暧昧,“收地的事不是我負責。”
不承認,但也沒有否認。
正如他一貫态度。
季夏冷笑一聲,“我會不會遭殃就不勞陸總操心了,還得提前恭喜陸總,馬上又要升遷了吧?”
陸文瑞聲露喜色,“你有關注我的近況?”
上次酒店見面後,季夏搜了搜,陸文瑞不僅早已從當年國際數字産品部副總監升至睿帝全球采購部部長,業内還有傳聞,他即将被調任前往睿帝新設立的全資子公司“睿帝全球烘焙工廠”擔任執行副總裁。
這款Forgiveness應該就是他在睿帝采購最後一份“成績單”,也是烘焙工廠的第一份投名狀。
“上次見面後搜了一下,我總得知道我的對手是個什麼背景。”季夏平靜道,“恭喜你啊,跟着窦總,混得不錯。”
她同時查到,即将就任全球烘焙工廠的執行總裁,是窦淇。
“窦淇”這兩個字一冒頭,兩人之間氛圍瞬間凝固。
提到這個久違名字,季夏依舊不太舒服,喉頭微有些幹澀發癢。
窦淇——遠近聞名的睿帝集團公主,大老闆的大女兒。
自畢業進入睿帝集團,從基層起,短短幾年升至睿帝産品部分管副總兼全球尋豆師團隊負責人。
窦淇遇見陸文瑞那年,她28歲,陸文瑞25歲,而季夏才23,不過是進入睿帝半年無根無基的黃毛丫頭。
當時窦淇追陸文瑞,追得很是不管不顧,張揚熱烈,全然不在意他有女朋友的事實。
窦淇在等他們分手,是全集團公開的秘密。
陸文瑞婉拒她幾次,窦淇便在各種場合給季夏明裡暗裡施壓,手法卻也不越界,叫人抓不住把柄。
季夏難堪,卻也隻能當做不明。
兩人相處,從不提她。
就連分手時也沒提過,但季夏心知肚明,在兩人交往的半年時間裡,這個人始終如影子般存在于這段關系中。
仿佛一根透明的刺,無形間拉開二人距離。
在電話中重提往事,輕舟已過萬重山,季夏語氣清淡:“你這麼想拿下這款豆,無非就是着急立功,跟着窦淇升遷去全球烘焙工廠。不管什麼咖啡豆,都隻是你們升遷的墊腳石不是嗎?”
陸文瑞語氣緊繃,“夏夏,你别這麼說,我不喜歡窦淇,始終跟她清清白白,這你是最清楚的。而且三年前那件事你心裡怪我可以,但你不應該遷怒她。”
“甚至這次勸你回集團,也是她授意我來的,你是個人才,現在新公司那邊很缺人,她惜才,過去的事情都可以不計較。而且那事風頭已經過了,跟我回公司,你能繼續輕松做個中層,為什麼不呢?”
季夏無意和他過多糾纏,“陸總,我們說回正題吧。我們都知道Forgiveness是百年難得一遇稀罕品,追的人多很正常,不需要陸總讓給我。我很榮幸您看得起我專程打這個電話,但希望你别再打了。我這個小蝦米,應該也影響不了你們神仙打架。”
在季夏對屈澤的轉述中,将後面有關窦淇的部分隐去了。
聊起陸文瑞,屈澤神情淡漠,“說他不在乎你,又是專程勸退,又是招降的。”
“說他在乎你呢,他又懶得多問一句你現在為誰工作了。”
“我屈澤的人,是他姓陸的一通電話能搶走的?”
季夏以為自己聽錯,屈澤嗓音裡帶着一絲笑意,擡眼看着他,卻發現自己沒看錯,他眼中确實帶着分笑意。
“做得好,這種人就是欠罵。再打電話,打一次罵一次。”
毫無征兆地,他伸手過來摸了摸季夏的頭,将她齊肩的長發揉亂。
直到回房間歇下,頭頂他掌心摩挲過的位置依然發熱。
這兩天她都先洗,但她的貼身衣服需要洗好曬在浴室裡,所以攢了兩天沒洗,今天怎麼也不肯先去,屈澤便拿着東西進去了。
收到蘇七發在群組的消息,人他們聯系好了,明天一早出發。
她心中石頭終于落地,今晚能睡個好覺了。
這回屈澤洗得快,她确認他所有洗漱全部做完,不會再用洗手間,便用浴巾包着髒衣物溜進洗手間。
洗好澡,洗過衣服,她把酒店的拉繩一扯,把内衣内褲整整齊齊挂了一整排,窗打開幾寸,夜風吹着一排白色布料飄揚。
他……應該不會進來吧。
出浴室反手關緊門,卻發現屈澤躺靠在在床頭玩手機。
“還不睡?”
他擡眼掃過她,“處理點事,馬上睡。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