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瞬間她懷疑屈澤不是在問她和陸文瑞的上下級關系,而是……情侶前任關系。
可他怎麼會想到問這個?他知道他們交往過?是從哪聽到什麼消息?
她不可能說漏嘴,唯一一次和他提及陸文瑞,是在大豆子做杯測那次。
更不可能是從陸文瑞或睿帝那邊漏出的信息。
還在一起時,陸文瑞對于這段關系就持不聲張的态度,所以即便當時在公司,知道他們戀情的人也極少。她離職分手後就更無人提。
在墨爾本那段時間呢?
自己說過自己唯一那段戀情嗎?
更不可能,和屈澤相處的那段時間,她幾乎從沒想起過陸文瑞,更别說提到他。
那他應該就隻是照例詢問,擔心她對老領導有所顧忌吧。
于是她說,“上次在首府酒店那次,我去找他……”
屈澤眼神暗暗一壓。
“他作為我的老領導,又重新邀請我回去,條件是讓我放棄這次尋豆,不要和睿帝直接競争。”
“但你放心,我今天站在這裡,就說明我已經拒絕了。”
屈澤幾不可見地松了肩,點頭,片刻後道,“這一路如果有什麼解決不了的困難,及時找我。”
懂,對領導無事請安有事彙報嘛。
你就是我目前最難解決的困難。
季夏在心裡小聲bb,面上卻微笑說好。
阿吉和塞多回來,二人歸于沉默,繼續幹飯。
她在吃東西方面不講究,甚至經常被席雙說過于粗糙,隻要吃不壞肚子的都能吃,不挑食。而且保質期這東西對她隻是個擺設,聞一聞,隻要是沒壞就都能吃。
有時忙起來會過飯點,所以她習慣吃飯時盡可能多吃點,免得下餐不定時。
因此她腸胃不算好,沒有嚴重胃病,但有時會胃不舒服。
這老毛病在墨爾本時莫名被治了。
因為那時她總去超市買臨期打折食物,一吃吃很久,有時甚至過保質期一個月還在吃。
過期食物放在咖啡店客用冰箱,屈澤發現提醒過她,她隻說,“東西沒壞就能吃,丢了浪費。”又繼續拿出來做泡面和三明治。
自那之後,她就發現她買的東西經常“離奇失蹤”,變成了同品類更貴的新鮮食材。
比如她的超市自營吐司,變成了B牌有機豪華吐司,打折午餐肉則變成全肉德國香腸,諸如此類。
去問屈澤,他就說是咖啡店店員在清理店裡過期食材不小心把她的也清理掉,發現誤丢後,在采購時補齊了她的食材。
于是季夏把自己的食材單獨放在一個冰箱收納盒裡,以免店員弄錯。
結果還是經常被“誤丢”。
和店員反饋過一次,對方隻是微笑抱歉說店内不能出現任何過期食材以應對食品安全部門抽查,季夏便不說了由着她去。
此外屈澤吃飯尤其規律,一到時間便做在落地窗角落吃沙拉。
經常不小心點多,就招呼還沒去對面上班的季夏一起吃,吃過正好到她打工的點,她便穿過馬路去Eric點上班。
“季小姐,我的咖啡。”對面屈澤淡淡提醒,将她神思拉回。
她擡眼,屈澤眉頭微蹙,視線正從她盤子裡收回。
她這才回過神,發覺自己又回到舊習慣,早飯沒吃,她正如設定了程序般無意識将盤子裡食物機械地塞進嘴裡。
即便她早已吃飽。
“吃得差不多了吧,我的咖啡什麼時候來?”屈澤又問。
她這才想起本該早上8點給他送來的咖啡,因塞多偷羊的事一打岔早就抛到九霄雲外。
秉着不浪費食物的精神,她還想把剩下兩根短腸插進嘴裡,卻連盤帶肉被屈澤手指撈過去,“這些我吃,我懶得去拿了。”
她想說他居然不嫌棄,瞥了眼屈澤頗有些不耐煩的神色,把話咽下,“哦”了聲撐着桌離開,去給他弄咖啡,然後盡快出發。
卻沒能出發得成。
昨天前台女士電話裡言之鑿鑿保證的“政府已在全力搶修,預計明天中午可恢複通行”,今天被輕飄飄揭過,變成了“前方泥石流仍在加劇,援救困難超預期,通行時間未定”。
看着酒店越來越多滞留的人。
隻能既來之,則安之。
季夏幹脆埋頭安心做咖啡。
“夏,你在做什麼??”
阿吉在外晃蕩一下午,肚子空空來餐廳找飯吃,一進門就看到季夏居然站在餐廳西側的吧台後。
走近一看,她正在做手沖。
這是個綜合吧台,早C晚A,白天是咖啡吧,晚上是酒吧。
季夏微一擡眼:“我在做咖啡。”
阿吉:……
“我看不見嗎?我是問你為啥會在裡面做咖啡?”
埃國民衆普遍有喝咖啡的習慣,這兩日留宿人數激增,點咖啡的人水漲船高。
季夏指了指吧台内另一位咖啡師,“他給我發錢,不做白不做。反正今天也走不了,我閑着也是閑着。”
咖啡師叫克貝德(Kebede),感覺到季夏在說他,從冒着蒸汽的咖啡機裡擡頭和阿吉打了個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