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郡主,到此為止吧。樓下有百姓看着那!”
“是啊,郡主。我看這事就算了吧!您大人有大量!”
同桌的兩名貴公子壯着膽子解圍道。要是讓事情鬧大了,他們回家肯定沒好果子吃;再說了,這件事本來就是姜維挑起的,怎麼看他們也不占理。
“誰敢看?”
北牧野掃了一眼樓下的圍觀者,童生立即明白。
“看什麼看!都沒有自己的事要做的嗎?還不快散開!不要堵在人家門口,影響老闆做生意!”
北牧野一把将姜維扔了出去,“都滾。本郡主好久沒和喻白哥哥見面了,今日有些舊話要與他說,不想有人打擾。”
她站在桌子上,一腳踢翻了剩下的酒壺,懶得去看姜維和孫喻白是什麼神情,脾氣臭得很。
酒漫在桌面上,狼藉一片;酒壺滾出桌子,碎裂的聲響使聽到的人渾身發毛。
若是不去阻止,好像會有不得了的事情發生;畢竟這兩位不和的事情,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但現在又有誰敢去違逆這位姑奶奶說的話!
眼見一名貴公子硬着頭皮出來阻止,孫喻白突然開口道,“好了,你們去樓下等我吧。”
“這……”同行的公子歎息一聲。終歸是這兩個人自己結下的仇怨,他們作為外人也不好過多幹涉,最終還是下了樓。
整個二樓都清靜下來,一時間隻剩下他二人。
“有什麼話,說吧!”孫喻白端起一杯酒放在唇邊,不去看她。
“都過這麼久了,你還是一副清高看不起人的樣子。”
“都過這麼久了,你還是一副蠻不講理的樣子。”
北牧野一腳踢翻了他面前的酒壺,“這麼喜歡喝,那就讓你喝個夠好了!”
酒水順着桌子淌到他的衣裳上,立時濕了一大片。
孫喻白歎了口氣,有些困難地站起身,卻因腿腳不便,身體猛地失衡。他伸手撐在桌面上,正好是酒倒下的地方;掌心和衣袖都濕了。
“你與我既然都不想看到對方的臉,又何必胡攪蠻纏。有什麼話,盡快說。”
這桌子到底有些矮了,孫喻白撐着它隻能歪斜着身子;他的左腿微微曲着,正是落下殘疾的那條腿。
“這麼着急想和我撇清關系啊!”北牧野擡起腳尖,踩住孫喻白撐在桌面上的手背,足尖用力碾了碾,“我們之間的關系是說斷就能斷得了的嗎?”
孫喻白倒吸一口涼氣,疼得彎下身子,單膝跪在地上。
北牧野這才收了腳,躍下桌子。
“刁鑽跋扈,你真是一點改變都沒有。像你這樣自私的人,可以連王府的名聲都不顧。當初若是讓你嫁入孫家,還不知道會帶來什麼禍患。”孫喻白活動活動被踩過的手腕,眼底的憎惡不加掩飾。
北牧野提起鄰桌的一壺酒,走到孫喻白面前蹲下,面對面盯着他的眼睛道,“瞧喻白哥哥這話說的,我是什麼掃把星嗎?”
她提着酒壺的把柄在孫喻白面前晃了晃,“喻白哥哥現在擺出一副讨厭我的樣子,難道忘了從前與我親近的嗎?我記得兒時你還總要給我摘樹上的花來着。”
提到往事,孫喻白染上怒火的雙目瞪了她一眼,揮手拍開面前的酒壺,“滾開,别在我面前惺惺作态!”
說着,孫喻白就要踉踉跄跄地站起來離開。
北牧野不耐煩地“啧”了一聲,暗自擡起腳勾住孫喻白殘疾的那條腿,眼見着他被絆倒在地,重重摔了一跤。
“想和你好好說說話,怎麼就那麼難呢?”北牧野重新蹲下身子,俯視着孫喻白,伸手鉗住他的下颚,擺正他的臉,“瞧瞧你這黑眼圈重的,是因為日日夜夜想着我,所以睡不着嗎?”
“荒唐!”孫喻白咬着牙,幾乎是條件反射一樣嫌惡地拍開她的手,怨恨地盯着她的眼睛道,“不要拿你的髒手來碰我!”
北牧野甩了甩被拍紅的右手,“我倒是忘了,兔子急了也會咬人。不過這次,我會注意一點的。”
說罷,她将孫喻白兩條手臂交疊在他頭頂上方,用膝蓋跪在上面,防止他再亂動彈;接着薅住他的頭發,将酒水往他嘴裡灌。
孫喻白倔強地别開頭,好酒全倒在了他臉上,順着脖頸往下流。
北牧野大發慈悲停下來,酒壺在她的食指上蕩啊蕩。
“喻白哥哥嫌我髒,我究竟哪裡髒了?”
“你在外面風流,碰過的男人無數,還不肮髒!”孫喻白喉頭滾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