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樓千金,久仰郡主!”樓千金大笑着徑直向北牧野走去,沒有片刻停頓,像一頭迫不及待、橫沖直撞過來的大牛。
北牧野笑着沒有避讓。
走到她面前的樓千金突然變臉,目光變得兇狠,從袖子裡抽出匕首捅向北牧野。
扇骨裡射出兩枚銀針,直刺樓千金命門。
那大漢悶聲倒下,嘴角流血沒了呼吸。北牧野依舊站在原地,從容地揮着扇子。
“樓主,這是何意?”她擡頭看向二層。
“哈哈哈哈,郡主是從何時察覺的!”二樓燭火亮起,門扉上倒映着一個人影。
“從一開始就漏洞百出。那身衣服明顯不合身,一出門就生疏地踩到門欄上,好似不熟悉此地一樣。”
更别說光是他腳上一雙靴子,就有兩處不恰當。一是他上身衣着随意,腳上卻穿得整整齊齊;二是周圍的仆從都穿着幹淨的白鞋。
北牧野通過四下的環境,已經能大體拼湊出真正的樓千金的模樣;甚至能想象到,此刻樓千金應該隻穿了一雙足襪,或者連襪子都沒穿;而不是像面前這個家夥,穿着一雙足底帶灰的大黑靴。
四周木門刷刷打開,手持冷兵器蒙着面的黑衣人齊齊站在門後。
而門外也傳來兵刃交接的打鬥聲。
“郡主别怪在下不憐香惜玉,是外邊那位姑娘先動的手啊!”說話之人語氣裡帶着狂妄的笑意。
“看來這局是我敗了啊!反正我也逃不出去了,樓主能否為我解答解答,這究竟是為何?”北牧野雙手一攤,爛攤子爛擺,大有任人處置的意思。
“有人花了大價錢,與在下做交易,買了郡主的命。所以日後郡主變成了冤魂,可不要找在下索命,要找就找花錢買你命的人。”門後人影從盤子裡拿了樣糕點塞進嘴裡。
“我可是堂堂郡主,拿了用我的命換來的錢,你敢花嗎?”
“這還要多虧了郡主行事張揚跋扈,得罪了不少人;而玄王府又樹敵衆多。将屍體抛向荒郊野嶺,誰能知道?”
“能否告知究竟是誰與您做的這樁買賣嗎?”扇骨輕敲着北牧野的下颌,她自顧自地問着問題,隻想着不花費力氣多套點有用的信息出來,對周身的威脅視若無物。
“恕在下無可奉告!郡主,好好上路吧!”
黑衣人齊齊揚起刀,剛邁出一步,北牧野身後的木門倒塌。郁離、青鳥腳踩刺客屍體,手持帶血的刀刃,冷冷看着屋裡一衆人。
就在這時,二層緊閉的木門被撞破,動靜之大,碎渣子濺了一地。蒙面黑衣人被從上面一一扔下來,取而代之站在二層的,是玄醜帶領的影子衛。
門後那個正在享樂的人影,脖子上也多了一柄橫着的刀。
“動手啊!怎麼都呆住了!動啊!呵呵呵呵!”北牧野看着剩餘的蒙面人笑道。
不多時,原本白亮整潔的頂層被血色染紅。
影衛搬了把椅子,讓北牧野坐下。真正的樓千金跪在她腳邊,角落裡還有之前那位總管。
北牧野翹着二郎腿,摩挲着食指尖,“你富貴至此,應該不缺錢了。對方究竟給你提了什麼報酬,讓你能不計風險,居然想要殺我!”
“不說!呵呵!讓我來猜一猜。他們應該是許諾,待你事成之後,給你一個不小的官職吧。”北牧野朝指甲吹了口氣,垂眸看向腳邊這個袒着胸,光着腳的男人。
“是禮朝的人吧!諜網的老大?”
“郡主,你真的能殺了我嗎?你知道我是誰嗎?知道有多少人效忠于我嗎?要是我死了,我手底下養的那批死侍也會追殺您直到永遠!不要小看了金錢的誘惑力!”
樓千金倔強地擡起頭,他的面相極為普通,臉上甚至有許多麻子,不過一雙眼睛倒是水汪汪的。
“嘴這麼硬,拿刀來。”北牧野伸出手,一柄刀被放入她的手心。
她從座椅上站起身,踩住樓千金的右手,“我再問你一句,說不說?”
樓千金閉上嘴,頭扭到一邊,量她也不敢真把自己怎麼樣。
豈料北牧野可不是什麼心軟之人,而且她最讨厭受人挾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