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兩人為何一見面就掐?”等趙恒的身影消失在拐角,祈棠走到霓裳身邊坐下。
“誰知道他吃了什麼槍藥。”霓裳輕哼一聲,滿臉不在乎地撇了撇嘴,“你這個哥哥,簡直腦子有問題。謝明禹那樣羞辱他,他居然說我不知道反抗,真是莫名其妙。”
“噗嗤。”祈棠終是沒忍住,笑出聲來。她掩着嘴,面上帶着了然:“可能是關心則亂吧。”
兩人正說着,門房匆匆跑來,臉上帶着幾分惶恐,站在門口期期艾艾地不敢進門。霓裳皺了皺眉,朝門房揮了揮手:“有什麼事進來說,别在門口磨磨蹭蹭的。”
門房這才小心翼翼地走進來,低着頭:“縣主,謝公子派人送來一架馬車,停在門口,說是要您親自去收。”
祈棠聞言,想都沒想,直接說道:“送回謝府,轉告謝公子,無功不受祿。”
門房聽了,臉色更加蒼白,嘴唇動了動,似乎還想說什麼,卻又不敢開口。霓裳看不下去,拍了拍桌子,不耐煩的說道:“你把話一次性說明白啊!你這樣吞吞吐吐的,她哪裡知道你要說什麼?”
門房被霓裳一吼,吓得渾身一顫,聲音更加顫抖:“謝公子的人說,若是……若是縣主不收下馬車,今天得罪縣主的人就要,就要……”他說到這裡,聲音越來越低,最後幾乎聽不見,臉上滿是恐懼。
“你們這裡的人,真的是……”霓裳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癱坐在椅子上,無力地搖了搖頭。
祈棠依舊神色平靜,朝門房微微一笑,語氣溫和:“就要什麼?你盡管說,不必害怕。”
門房受了祈棠笑容的鼓勵,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說道:“來人說,縣主若是不收下謝公子的禮物,今天得罪縣主的另一人也送去喂狗。”
祈棠點了點頭,示意門房下去。
“他……他膽子這麼大嗎?這可是在京城啊!他這樣不把人命當命,真的沒人能管嗎?”霓裳瞪大了眼睛,嘴巴張得幾乎能塞下一個雞蛋,滿臉的不可置信,對謝明禹的嚣張更震驚了。
祈棠冷笑一聲,無奈的諷刺道:“他家權勢滔天,除了當今天子,誰敢管他?”她說着,将穆景煜與趙恒曾提過的關于謝明禹草菅人命的樁樁件件一一細數出來。
霓裳的嘴巴張得更大了,眼中滿是震驚與不解:“封建社會,手中有權利果然可以為所欲為……那你們的皇帝就不管嗎?任由他這樣搞嗎?”她滿臉憤慨,顯然對這種無法無天的行為難以接受。
祈棠無奈地搖了搖頭,目光低垂,指尖輕輕摩挲着茶杯邊緣:“這個問題,我無法回答。”
霓裳歎了口氣,轉頭朝大門口張望了半晌,可惜院牆高聳,什麼也看不到。她收回目光:“他送來的馬車你準備怎麼辦?要嗎?”
祈棠冷哼一聲:“就算我收下馬車,以他的性子,也不會放過那人。我又何必自作多情,去承他這份‘好意’?”
“也是。”霓裳點頭附和。
然而,謝明禹卻并不打算就此罷休。他送來的馬車在謝府與趙府之間一趟一趟地來回,仿佛在刻意讨好,又更像在示威。謝明禹擺明了态度,一定要祈棠收下這份“禮物”,而祈棠則打定主意,堅決不要。這下可苦了趙府的門房,一趟一趟地跑來報消息,臉上從開始的惶恐逐漸變成無奈。
祈棠被煩得幹脆不再理會,任由那輛她未曾見到的馬車停在趙府門口。趙意從外回來,長大嘴巴看着門口這輛他作為當朝從四品吏部侍郎都未曾見過的豪華車架,這輛通體以紫檀木打造的馬車,木紋細膩,細聞下散發着淡淡幽香。車身鑲嵌着金絲雲紋,車頂覆蓋着深紅色錦緞,四角懸挂着鎏金鈴铛,門簾以金線繡着祥雲與瑞獸,簾角綴着晶瑩剔透的琉璃珠,車輪包裹着厚厚的皮革,車前兩匹匹駿馬毛色如雪,馬鞍上鑲嵌着寶石,缰繩更是用金絲編織。
他左看又看,周圍也沒個人,便伸手将車簾拉開,這一看,更不得了,車廂内部奢華至極,座椅鋪着柔軟的貂皮,角落裡還擺放着一隻小巧的鎏金香爐。
“這?這?”他結結巴巴的朝門房喊道,“來人,誰家的馬車停在本官門口?”
門房聽到趙意的呼喚,趕忙上前,答道:“謝府謝公子送來給縣主的,縣主不肯收,這不,來來回回都不知道幾趟了。縣主現在也不管了。”他一臉委屈的問,“老爺,這該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