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方青青連連搖頭,“穆大人隻是勸我不要過于草率,他說隻要我在你身邊一天,你都會護我周全,隻是,我如今已滿十八,就算這次躲過,下次也很難再避開,所以,就當我求你,成全我一次可好?”
說完,她滿是期待的看着祈棠,祈棠仍舊有些不放心,追問道:“他真的沒和你說别的?”
“真的,沒有。”方青青急忙擺手,“若是我哪日成親了,就再沒機會入宮了,你可願幫我?”
祈棠不忍再拒絕,隻得柔聲囑咐道:“宮裡不比外面,規矩多,你若真想随我進宮,答應我,一定要跟緊我,不可自作主張,萬一沖撞了貴人,怕是無人能保的住你。”
“你放心,我都聽你的。”方青青緊緊握住祈棠的雙手,扯出一抹艱難的微笑。
端午宮宴這日,由于祈棠早早的遞了牌子,言明帶婢女貼身照顧,守門的太監也并未多加為難,直接将她們二人放行。她們隻需按禮數拜見過沈太後,之後與一同赴宴的官員家眷用完晚膳,随後便可回府。
一路上,祈棠都緊繃着神經,目光始終不離方青青左右,生怕她突然消失。到了晚膳時分,按照宮中的規矩,家眷們的随身婢女不得在旁伺候。祈棠坐在丁瑤旁邊,一臉焦急之色,丁瑤見狀有些摸不着頭腦,疑惑地問道:
“我看你自用晚膳開始就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究竟發生了何事?”
祈棠放下筷子,憂心忡忡地答道:“青青也來了,我一直擔心她會出什麼事。”
“你不用這麼緊張。宮中守衛森嚴,再說你我都在這,能出什麼事呢?”丁瑤有些吃驚,但也無計可施,隻能低聲安慰。
祈棠輕歎一聲,不祥的預感如影随形,揮之不去。隻盼着這場晚宴能早些結束,好能早些回府。過了片刻,一名太監神色緊張凝重的跑到沈太後身邊,附在沈太後的耳邊低語了幾句。
沈太後聽完後滿臉震驚,陰鸷的雙眼直直地朝祈棠射來,祈棠不由自主地出了一身冷汗,心中湧起莫名的緊張與疑惑。不一會兒,那名太監快步跑到祈棠身邊,俯首低聲道:“縣主,太後娘娘有請。”
祈棠與丁瑤相視而望,兩人的臉上都滿是困惑,她深吸一口氣,站起身,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準備跟随那名太監前去,丁瑤也緊随其後,想要一同前往。
那太監卻伸手攔住丁瑤,恭敬道:“丁小姐,太後娘娘隻召見了縣主一人,還請丁小姐在此安心用膳。”
祈棠示意丁瑤不要輕舉妄動。她朝小太監微微欠身:“多謝公公前來傳召,有勞公公帶路。”說完,便跟着太監一路朝偏殿的方向走去。
偏殿内靜悄悄的,空無一人,隻有微弱的燭光在閃爍。祈棠的心中愈發焦急,在殿内來回踱步,時不時地望向門外,等待着沈太後的到來。時間仿佛在這一刻變得格外漫長,每一秒都像是煎熬。
終于,在等了許久之後,偏殿的大門緩緩開啟。祈棠立刻停下了腳步,緊張地望向門口,沈太後在一位嬷嬷的陪同下,鐵青着臉緩緩朝着祈棠走來。
“樂青,你可知罪?”沈太後陰冷着面龐,仿佛一塊覆蓋着寒霜的青玉。
祈棠祈棠心中一緊,連忙跪下,低着頭,恭敬的回答:“樂青惶恐,實在不知自己究竟犯了何罪。若是樂青在何處做得不對,還請太後娘娘明示,樂青定當盡心改正,請求太後娘娘寬恕。”
“啪。”太後怒不可遏,氣沖沖地走到祈棠面前,伸手便是一個響亮的耳光,狠狠地扇在了祈棠的臉上,“虧哀家如此信任你,你卻縱容你的婢女做出如此不知廉恥之事,你如何對得起哀家。”
祈棠被這一巴掌打得頭暈目眩,耳邊嗡嗡作響。她強忍着疼痛,緩緩擡起頭,聲音顫抖地問道:“太後娘娘,青青……她究竟出了何事?”
旁邊的嬷嬷見狀,急忙上前,輕輕握住沈太後的手,滿是關切地勸慰道:“太後娘娘切莫動怒,傷了身子可如何是好?仔細手疼。”說完,她又轉過頭,對着祈棠低聲道:“你帶來的那個婢女,膽敢勾引陛下,哎,這可真是……這可如何是好啊。”
嬷嬷的話猶如晴天霹靂,将祈棠徹底擊垮。她臉色蒼白,渾身顫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顫聲問道:“太後娘娘,您……您說的可是真的?青青她,她怎麼可能會做出那樣的事情?”
沈太後滿是憤怒冷冷地瞥了她一眼,沒有回答。
祈棠顫抖着聲音說道:“太後娘娘,青青她,她絕不可能做出勾引陛下之事。還請太後娘娘明鑒。”
“明鑒?明鑒什麼?”沈太後冷笑,“你那婢女如今正衣衫不整的與皇帝在一處颠鸾倒鳳呢,要不要哀家帶你親自去看看。”
祈棠頓時身體一軟,癱倒在地,從震驚,到失望,再到難受,她該如何解決眼下困境,早知無論方青青如何哀求,都不該将她帶來宮中,為何會這麼巧,偏偏是她,遇到這種事情。
為何會這麼巧?祈棠定了定神,跪直身子,朝沈太後堅定的說道:“太後娘娘,樂青未能管束婢女,自知有罪,懇請太後娘娘責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