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棠的雙眸閃爍着複雜的情緒,她能感受到林屹川不同尋常的親近,卻不敢妄自揣測他的心意。這條普通的發帶,到底意味着什麼?
她必須找個合适的機會,将一切說清楚。
“你怎麼不說話?”丁瑤眉頭高高揚起,眼底閃過詫色。
“沒影子的事,你也知那發帶不什麼珍貴之物,尋常鋪子都能買到,萬一誤會了人家,豈不讓人笑話。”祈棠搖着頭,輕聲細語的說道。
丁瑤撅起嘴巴,不死心的繼續說:“可是我問他,如此寶貝那條發帶,是不是意中人之物,他并未否認。”
祈棠兀自歎息一聲,柔聲道:“我朝女娘多佩戴發帶,你自己不也有嗎?”
丁瑤還想繼續說些什麼,那邊兩人比劃已經結束,一前一後走入亭中,兩人皆大汗淋漓,趙恒興奮之意難掩:“林兄,我知你手上功夫了得,沒想到下盤也如此厲害,小弟佩服。”
“趙兄過譽了。我在邊關的日子閑散,隻能通過練武來消磨時光。趙兄天賦異禀,他日定有所成。”
林屹川的這番話語,讓趙恒心情愉悅,仿佛受到了極大的鼓舞,随即又興高采烈地對着空氣揮舞了兩下拳頭。
幾人圍坐,茶香袅袅,閑談之中,丁瑤謙虛的向林屹川請教鞭法要義。林屹川不吝賜教,耐心細緻指點了一番,趙恒也在一旁協助,三人共同研讨,氛圍和諧。
在林屹川與趙恒的幫助下,丁瑤幾番嘗試之後,揮舞鞭子的動作已經有模有樣,力道十足,猶如一條靈蛇在手,讓人不敢小觑。
夕陽漸漸西沉,天邊染上了淡淡的金黃,林屹川與丁瑤起身告辭,轉身之際,丁瑤對祈棠投去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暗示她最好弄清楚林屹川的意思,而林屹川依舊淡定,臉上幾乎沒有任何多餘的表情。
祈棠朝丁瑤點點頭,意思是知道了。丁瑤轉身上了馬車,不一會,馬車便揚長而去。
林屹川拱起手,淡然道:“縣主,趙兄,我先回去了,二位不必再送。”
待人都走後,祈棠回了自己院中,坐在桌邊細細思量接下來的安排,事情與她計劃的一樣順利,雲櫻順利的見到了蕭珩,又将手書之事說出,若想要蕭珩加快速度尋找手書,必須盡早将李公公送到蕭珩面前。
李公公常年在宮裡行走,想見蕭珩自然是簡單,可若是太刻意,必然引起有心人懷疑,要怎樣才能在适當的時候将讓兩人自然的談論起此事呢。
祈棠邊思考着邊更換衣裙,捏着從腰間解下的荷包,她想了想,将那枚玉佩拿出,皺着眉頭觀察起來。
玉佩上雕刻的是五爪龍,那是隻有天子、太子和皇子才能使用的物件,親王、郡王隻能使用四爪蟒紋。這塊玉佩對于天子來說,顯然是小了些,尺寸不符。難道其他皇子的東西?
若是皇子之物,怎麼會在七妹妹的錦囊裡,除了穆景煜,還有誰知道她們的關系呢?
祈棠的眉頭緊鎖,手中緊緊握着那塊玉佩,翻來覆去地仔細觀察。
玉佩在她手中翻來覆去,指尖不經意間觸碰到玉佩底部一處微微的凸起,她舉起玉佩,微微仰頭,看向那處不平整的痕迹,經過長時間的凝視,那個隐藏在雲紋之下的字迹逐漸顯露出它的輪廓。那個字,似乎是個“翊”字。
“翊?”祈棠一時間有些怔住,故太子名叫蕭衍,應該不是他的,可現下朝堂中也沒有叫蕭翊的皇子。
祈棠反複低語:“蕭翊,蕭翊。”突然,她靈光一閃,當今的天子,皇位并非從天而降,而是從他兄長康明帝手中奪取而來。
康明帝雖昏庸無道,卻有一個在百姓中威望極高的太子,正是蕭翊。當年,翊太子以全京城百姓的安危為賭注,換得與祖父的密談機會。如今,這塊玉佩竟意落入自己手中。這兩者之間難道存在聯系嗎?
祈棠緩緩起身,眼神不經意地飄向窗外,暮色已悄然降臨,天空被染上了一層淡淡的墨色。
她要見穆景煜,她即刻招來百裡冰,問穆景煜現下在哪裡,百裡冰點頭忽的一下跳出窗外,不出一炷香時間後來報,說今日胡家班在融春樓開唱,穆景煜正在那看戲。
又是看戲,祈棠眉凝糾結,煩躁的在屋裡踱步,方青青布好晚飯,進來喊她用飯。
祈棠沒什麼胃口,随便巴拉了兩口,就放下筷子,方青青一臉關心的問:“今日怎的吃這麼少,你這麼瘦,可要多吃些。”
祈棠隻胡亂的點着頭,一言不發。
連着幾日,百裡冰的回複都是穆景煜在嶽棠處看戲,持續的等待與失望,讓祈棠的耐心消磨殆盡,内心愈發煩亂。究竟是什麼樣的戲曲,讓他如此着迷?
祈棠差人去問丁瑤,能不能弄到今日太平樓的位置,丁瑤那邊很快給了回複,弄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