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屹川柔聲回應:“上次給你的傷藥,你試試,效果很好。”
祈棠嗯了一聲,又朝穆景煜道:“多謝穆大人送我回來,還請穆大人早些回去歇息。”
方青青聽到消息後,快步趕到祈棠身邊,看着祈棠不能動彈的雙腳直掉眼淚,祈棠将今日遇到王宸晖兄妹倆的事情揀着重點說了,方青青很是心疼,又按着祈棠的意思去請了大夫,到桃花村給王氏醫治,順帶送了十兩銀錢。
今日施碳,祈棠沒去,在家休息。趙恒,方青青,丁瑤三人盡心的将剩下的碳石施完,整整十四車碳石喚來幾摞厚厚的登記信息。
丁瑤很是不解:“我們登記的這些信息,真的能将其中佯裝窮苦百姓的人查出來嗎?”
“自然是不能的。”祈棠歎息的瑤瑤頭:“登記信息隻是要他們心裡害怕,害怕東窗事發,惹上官司,若真有人行騙,我們也沒有那麼多精力去核實。”
丁瑤噘着嘴:“那為何還要多這一番辛苦?”
“總得大概有點數才行。”祈棠随意翻了翻手中紙張:“我仔細觀察過,來領碳的大多衣着褴褛,低眉垂眼,手上都是常年幹活留下的褶皺,大概率不會錯太多,況且我們發的是最下等的黑碳,有錢的莊戶人家看不上,那些明顯冒充之人,我也叫人将他們趕了出去,這些信息,我會揀着大概看看。”
丁瑤剛才還垮下的臉蛋瞬間揚了起來,咧着笑容張開雙臂将她擁入懷中:“盼兮,你真是我見過最聰慧,最勇敢,最善心的女娘,我都不敢想象,你若是在我家,我家那些老古闆該怎麼稀罕你。”
樂青縣主施碳一事逐漸在京中發酵出來,連沈太後也得知了情況,特地遣了宮人來趙府宣旨招她入宮詢問。
趙府得了後宮褒獎,眼紅之人猶如雨後春筍,京中小姐貴人們都紛紛效仿,也想購些黑碳去布施,可是眼下黑碳緊張,其他人沒有門路,根本弄不到黑碳。
但是凡事都有例外,謝嫣然不知在哪裡搞到十車黑碳,攜宋憶南也學着祈棠開棚施碳,結果第一天就搞出事情,領碳之人太多,現場秩序混亂,發展到後來,一群人大打出手,踩踏無數。
直到蕭珩帶着官兵親臨,才制止了這場鬧劇,謝嫣然與宋憶南灰溜溜的回了城,淪為全京城笑柄。
此刻,祈棠與丁瑤在沈太後處吃着太後賞的果酪,沈太後聽完柳嬷嬷叙述,擰着眉毛一臉鐵青,撂下湯匙直斥謝嫣然胡鬧,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她既沒這本事,就不該東施效颦,憑白惹人笑話。
丁瑤将宮人新換來的湯匙放入沈太後碗中,甜甜道:“太後,縣主這次施碳,吃了好大苦頭,腳上磨的全是血泡,可心疼死我了。”
“你這丫頭,光說樂青辛苦,你就不辛苦了?”沈太後換上笑臉:“樂青做的很好,謝家那小子惹出的禍事,倒是你們來出力周全,若是提前與哀家說,哀家也是要出一份力的。下次若再有這樣的行善之舉,一定要提前知會哀家。”
祈棠聽沈太後隻說謝明禹,不說蕭銘,扯動嘴角笑着說道:“樂青能力有限,隻能做這些小事,太後福澤深厚,保養好身體,就是我大齊百姓之福。太後盡管放寬心,如今我大齊興盛,定不會再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祈棠與丁瑤吃完碗中果酪,正準備告辭離宮,卻見蕭珩緩步走來。
各自行禮後,蕭珩陪着沈太後說了些謝嫣然施碳之事,惹的沈太後又發了一通大火,斥責他縱容謝嫣然胡作非為,作為表哥不知道勸着點,還幫着善後,若還有下次,讓謝家将她這女兒送出京城,别再回來。
當着祈棠和丁瑤的面将蕭珩斥責的臉上一陣白,一陣青。沈太後罵了半天,想起祈棠和丁瑤還在,揮揮手讓蕭珩将兩人送出宮。
三人出了壽康宮,祈棠和丁瑤尴尬着不好開口,蕭珩朝她二人露出溫和微笑,丁瑤撇着嘴感慨道:“殿下真是國事家事一把抓。”
祈棠想着前幾日胡亂編排的幾個計劃都被自己一一否定,如今看到蕭珩,忍着直言告知的沖動,又聽蕭珩請她二人去聽戲,說京城來了一班戲曲班子,唱的很好,猶豫着想要拒絕,丁瑤卻痛快的答應下來,看着丁瑤期待的雙眼,祈棠隻得跟随。
三人來到城南一處嶄新的酒樓,台下已座無虛席,都在歡呼着開唱,蕭珩的随從早早定好視野俱佳的位置,引着三人過去坐下。
茶水果點上來後,鑼鼓聲想起,主角們輪番登場,咿呀呀的開唱起來,祈棠聽不太懂,說不上好不好聽,隻丁瑤興奮的在一旁看的津津有味。
祈棠剛喝下一口茶水,眼睛一瞥,看到台上女角扮相的女娘有些眼熟,總覺得在哪裡見過,卻又想不起來,她低聲問蕭珩:“殿下,那女角你可認識?”
“這是京城新來的戲班子,才登台兩三次,我不認識。”蕭珩怕人聲鼎沸祈棠聽不清楚,湊近些靠在她身旁說道。
“那女角我總覺得眼熟,卻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祈棠看着台上耍把式的女角,一回頭,正巧與蕭珩眼對眼,嘴對嘴,距離僅餘三寸。
隻一瞬間,祈棠匆忙拉開兩人距離,尴尬的笑道:“能否麻煩殿下幫忙查查,這位女娘哪裡人氏,姓甚名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