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瑤眼珠一轉,臉上立馬綻開甜甜的笑容:“太後莫要煩心,縣主給您帶了芙蓉糕,是她自己親手做的,瑤瑤可喜歡了,您嘗嘗看好不好吃。”
祈棠打開食盒,将裡面放着的芙蓉糕端出。糕點精緻小巧,散發着淡淡的甜香。立馬有宮人上前,用銀針試了毒,方取出一塊遞到沈太後眼前。沈太後伸手掰了一小塊放入口中,甜而不膩,入口即化,她的眉頭這才舒展開來,連連稱贊:“不錯,确實不錯。”
沈太後神色稍霁,祈棠與丁瑤陪着她說了好一會話,見她神色逐漸有些疲憊,兩人起身告辭,丁瑤趁機撒嬌讨到金明湖賞荷恩典,兩人這才退出殿外。
正值夏日,金明湖美麗絕倫。陽光透過薄雲灑在湖面上,湖水波光粼粼,平靜如鏡。微風吹拂下,荷葉輕輕搖曳,水面上泛起漣漪。一朵朵嬌豔欲滴的荷花,盛開在湖面上,散發出迷人的芬芳。微風吹過,輕撫着臉龐,帶來一絲絲湖水的清涼。
兩人沿着湖邊漫步,丁瑤低聲說着宮中的閑話:“太後肯定是為蕭珩選妃之事頭痛不已。戶部已将候選女娘的花名冊呈上,本應由皇後定奪,但後位懸空,三皇子蕭銘也即将選妃,陛下便讓太後與穆貴妃共同商議。”
她扭頭看了周圍一圈:“聽說沈太後與穆貴妃同時相中了林家女娘。太後素來對穆貴妃頗為不滿,這次因兩位皇子的選妃之事,又添了些龃龉。”
“林小姐還真是搶手啊,你說,最後會花落誰家呢?”丁瑤鼓着臉頰,一臉天真浪漫。
定西大将軍林照英祖孫三代皆鎮守在西陵郡,林家人口簡單,女兒林姝嫁給了平王蕭留山。祈棠在沈太後處見過,她溫婉賢淑,言行舉止從容優雅,完全不像出身于武将之家的女娘。至于孫女林妍君,随林家待在西陵郡,大家都未曾見過。
蕭珩是謝皇後血脈,謝皇後出自東原郡,沈太後為何不在謝家尋一女娘?反而選林家女娘呢?
丁瑤湊近到祈棠耳邊:“謝家那謝嫣然仗着她祖父功勳,跋扈得很。”她環顧一圈,繼續說道:“還有她那兄長,更是無法無天。你若遇上他,一定要繞着走。不過謝明禹如今在東原郡練兵,你也沒機會見到。”
兵部尚書謝業克是鎮國大将軍謝靖的長子,育有一子一女,幼子謝業榮膝下有三個兒子,追随謝靖,駐守在東原郡。去年丁家賞菊宴,謝嫣然沒有收到帖子,竟公然讓人在太傅府的門口叫罵,鬧得人盡皆知。
“哼!”說到上次賞菊宴,丁瑤便氣不打一處來,“那謝嫣然與我從小就合不來。你别以為她将軍府出身,就會氣度不凡。她是個眼睛長在頭頂上的人,連我都不曾放在眼裡。有一次,居然當着二殿下的面給我難堪,公然讓我下不來台。”丁瑤越說越氣憤,一把拽下湖邊樹木的葉子,狠狠揉碎,“我母親是沈家出來的,她算個什麼東西!”
祈棠趕忙伸手捂住丁瑤的嘴,低聲提醒:“别說了,這是在宮裡。”
“怕什麼。”丁瑤杏眼滴溜溜轉了一圈,笑嘻嘻地滿臉得意,“那次她被我用鞭子抽了兩下,我以為她的身手會和嘴巴一樣彪悍,沒想到卻是個繡花枕頭,中看不中用,挨了我兩鞭子,就隻知道到處哭訴。”
“後來呢?”祈棠拉着丁瑤的手,慢悠悠地邊走邊問。
“哎,别提了。”丁瑤垮着臉,撇撇嘴,“我娘親非拉着我,帶了好些個禮物上門賠罪。她居然一點面子都不給,拿着我們的東西就往外扔。若不是殿下來的及時,看我能給她好果子吃。”
“你可不知道,她對二殿下那殷勤的,一口一個表哥,表哥,嗓音能溺死你。”丁瑤邊翻白眼邊模仿謝嫣然的樣子,逗得祈棠忍俊不禁。
遠遠看到水榭處有人影端坐在内,祈棠連忙拉着丁瑤的手:“瑤瑤,我們往别處去吧。”
丁瑤點頭,兩人剛要離去,一個宮人已跑到兩人面前,恭敬地下跪行禮:“二殿下請縣主與丁小姐前去小坐。”
丁瑤頓時揚起嘴角:“是二殿下呀!公公辛苦了,我們這就去。”她拉着祈棠的手,腳步輕快地朝水榭走去,嘴裡嘀咕着:“真是巧了,剛說到他,他就出現了。”她噘起嘴,有些苦惱地歎了口氣:“哎,真是不能背後說人,一說就撞上了。”
“你知道什麼人跑得最快嗎?”祈棠忍不住逗她。
“誰呀?”丁瑤眨了眨眼,滿臉天真。
祈棠故作神秘地笑了笑:“不告訴你。”說完,她莞爾一笑,率先走到前面。
丁瑤愣了一下,跨步追了上來,拉着祈棠的衣袖:“哎哎,你說嘛,你說嘛!好姐姐,你就告訴我吧!”
兩人來到水榭,丁瑤還在撒嬌:“好姐姐,你就告訴我吧,我保證不告訴别人!”
祈棠拉着她一同給蕭珩行禮。蕭珩手握折扇,神色溫和,目光如水般清澈。他溫和擡手:“不必多禮,坐吧。”
丁瑤滿臉天真,迫不及待地湊上前問道:“殿下,你知道誰是這天下跑得最快的人嗎?”
蕭珩故作思考地挑了挑眉,手中折扇輕輕敲了敲掌心:“嗯,讓我想想。”他忽然舉起折扇,輕輕敲了一下丁瑤的腦袋,眼中帶着幾分戲谑:“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應該是曹操。”
丁瑤捂着被敲的額頭,一臉茫然:“為什麼?”
蕭珩撐開折扇,輕緩地扇着風:“因為說曹操,曹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