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字一句,一畫面。
慕容初夏字字如刀一般刻出國殇那方正文字之下的深深的血斑與深沉的情感。
一時之間振聾發聩,将家國之志盡數展露無疑。
在場讀過國殇的達官顯貴有多少震驚中不由得流露出恍然來。
國殇之劍,對于劍客而言絕難破解。而對于讀書人來說,則是處處漏洞。
慕容初夏一番舉例可謂是鞭辟入裡,精妙絕倫,句句無雙。
慕容初夏重拾她作為一個讀書人,心中那一份獨屬于讀書人的驕傲。
“讀國殇,你若是隻能看見凄涼,那便是太淺了些!”
她一口鮮血吐出。卻是風雪劍回轉,竟有帶着幾分那滅頂的凄涼之氣昂揚再上的趨勢。她手中之劍,劍柄之下,似有寸寸風霜凝結。
寸寸風霜,皆是往事。
後人窺于文字而感之一場場史事。
那麼厚重,那麼莊嚴。同樣也是那樣的不容人所亵渎。
“楚懷王十七年,楚秦交戰,戰于丹陽,大将屈殇被俘,甲士被斬殺達8萬。楚以舉國之兵力攻秦,再次大敗于藍田。”
“楚懷王二十八年,秦與齊、韓、魏聯合攻楚,殺楚将唐昧,取重丘。次年,楚軍再次被秦大敗,将軍景缺陣亡,死者達2萬。”
“一問戰場百萬忠魂伏屍黃沙,所願為何?”
“如今南決或陳兵南境,意圖染我北離疆土。劍仙于戰場所感凄涼,隻想劍指皇城嗎?”
慕容初夏一聲聲诘問透體而出。
宮門之外,九百虎贲郎集結,按着刀虎視眈眈地望着這邊的黎長青,不由得拍馬揚聲喊了一聲:“說得好——”
“陛下重病于宮宇内,南決又在一邊虎視眈眈。此時此刻來這天啟城的絕世劍客,不過是一個争權奪利狼子野心的小人罷了。”
黎長青狠狠唾了一口唾沫到地上。人群之中的大理寺卿沈希奪也是不由得微微一笑。同樣的想法。
瑾仙高坐與茶樓上,拊掌輕歎,好低從慕容初夏的行動又看出了些什麼,那是之前一直以來所模糊的。
但此劍之後,那股被慕容初夏刻意模糊掉的東西,便愈加清晰的顯露了出來。
瑾仙拿起劍,起身下樓,吩咐一聲:“靈均、伯庸,取了錦盒跟我來。”
瑾仙知道黎長青等人的心思,他們不是江湖人。不崇拜江湖這些什麼所謂的絕世劍仙,但是他們絕對不喜歡這擾亂天啟治安的人。
而慕容初夏卻在有些方面也極為的契合了這一點。
茶樓之下,人群之中,姬若風不由得喟歎了一聲:“江南書齋之主!不愧得稱一句文壇領袖。攬盡群書,通曉古今。如此書生意氣,揮斥方遒,方才真正引領得了天下文壇。”
瑾仙微微駐步。
“攬盡群書,通曉古今。”
他回頭來,面上露出訝異之色。
“百曉堂堂主?你回來了?”
姬若風悠然一笑:“瑾仙公公,許久不見啊!我以前可想不到你離開江湖經年之後,身上竟然也能發生這般有趣之事。”
“有趣?”瑾仙細細念着這兩個字,搖搖頭,“有趣這兩個字可概括不了。我倒是想問一句,見過今日這一劍,百曉堂要如何評過她?”
姬若風輕歎一聲,卻也是微微搖了搖頭:“隻怕江湖留不下這麼一位畫劍仙。”
兩人相交多年也算是老朋友了。瑾仙知道姬若風的意思,江湖與朝堂,從來都是相融而對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