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玉真一把抱住了有些身形不穩的李寒衣穩穩扶住了她。
他已經是半步玄遊了自然知道這種境界的危險。确實是神遊玄境!但是寒衣看到的太遠了。真氣源源不斷的渡入李寒衣的身體,幾個呼吸,李寒衣便平靜了下來。
雷無桀看到情況不對一驚,連忙跑了過來:“姐姐,你沒事吧?”
趙玉真悠悠的聲音響起,不慌不忙,卻是還含了幾分笑意。
“不必擔憂。你姐姐一劍窺探到了神遊玄境,隻是自身境界還欠缺幾分,故遭到了反噬。不過雖然說遭到了反噬,也是應該恭喜你姐姐更進一步。”
李寒衣聞言不置可否。
卻是一把推開了趙玉真,氣息雖然入玄遊遭到反噬萎靡了不少。但是整個人身上卻忽然有了一種通透的感覺。
她把鐵馬冰河劍插入了鞘中,此戰收劍,看了一眼雷無桀,沉聲開口。
“這兩劍可看清楚了?”
雷無桀頓時神情一肅:“看清楚了。”
李寒衣立身,望向了遠方,沉聲道:“看清楚了就好,見過這兩劍能抵過你練劍二十年。”
那遠方,是慕容初夏站立在草廬門邊,一身白衣染血,端方清雅。
她知道這話,不僅是給雷無桀說的,也是給她說的。
她勸道劍仙下山,她承此情。
慕容初夏擡手施禮緩緩笑開:“多謝劍仙賜劍。”
隻是,道劍仙提前下山,不過是她與天初弈初勝半子。
局面變化萬千,此後的局,一步都不容錯。
不然,一切便還是功虧一篑!
……
蒼山之巅,積雪之上。
人迹罕至的地方,卻有兩個人影。
這裡放着一副黑白棋子。
棋桌邊蕭瑟彈了彈衣擺,一身青衫狐裘,施施然落座。看着蒼山之巅的風景,風吹積雪,在耳邊簌簌而響。
蕭瑟本焦躁的心漸漸安靜了下來,他默默地閉上眼睛,聽着風與雪的聲音,感覺心中澄明,有一種前所未有的安甯感覺。兩個人誰也沒有說話,忽然,蕭瑟緩緩睜開了眼睛。
他聲音極淡:“坐吧!”
無心站在山巅,一身白色僧袍眺望着遠方,取了下佛珠,身上依舊還有着那八分仙氣。
他回頭,淺笑不語。一張極為清秀俊朗的面容上無端生了出了九分的妖媚。沒有坐,也沒有動。直到蕭瑟不耐煩的皺了皺眉頭,無心這才輕輕開口:
“現在和我說話的你,是蕭楚河嗎?”
若是以前,蕭瑟肯定扭頭就一聲斥道:“不是。”
但是現在,蕭瑟卻看着那一地積雪之上一身白衣單薄的和尚沉默了片刻開口:“那現在來與我面對面的你,是葉安世嗎?”
葉安世一舒長袖,衣擺随着走動而動,他微微仰頭,淡然一揚袖落座,顯出了那十分的霸氣。
“我是。”
他目光清透的看向蕭瑟,開口:“有些事情真的就像是宿命,兜兜轉轉到底還會走上那一條軌迹。”他頓了一下,開口:“我很早的時候,就聽說過了一個人。”
蕭瑟擡頭看着他,一張清俊的臉上神色複雜變換,不知不覺間流露出滿身的清貴。
“你想說什麼?”
葉安世歎了一口氣,“我們兩個的命真的很像。。當初我不想回天外天,現在你也不想去那條你該走上的路。”
蕭瑟冷哼一聲,滿目不屑:“什麼是我該走上的路?什麼又是我不能走的路?路在我的腳下,去哪裡合該是我自己的選擇。”
葉安世含笑拊掌:“對,就是這樣。”
他忽然眼眸一利:“那你去天啟嗎?”
蕭瑟擡眸對上了葉安世的目光,平靜開口:“去。”
“如果不成功,你會死。”
“又如何?”
葉安世含笑擡眸:“也好。若你不去天啟,便在此處風花雪月閑散一世。若你去天啟,我便跟你一起。助你一臂之力。”
蕭瑟不說話了。
葉安世忽然擡手按上了他虛握成拳的手。
“你有心事?”
“你在害怕?”
他一揚袖,起身來,衣袖飄舞:“我自小便聰穎過人,十三歲時武功便入了自在地境。我記得我當時很興奮,問老和尚說,我算不算這一輩的第一天才?他被我問煩了,最後告訴我說,北離有一個人同樣是十三歲入了自家地境,十七歲時便入了逍遙天境,當的起第一天才之名。”
蕭瑟一眼瞥向他:“胡扯!”
“那個人,就是江湖百曉生的弟子,北離六皇子,蕭楚河。”
葉安世坐回來擡手撐了下巴,笑笑,“我還沒說完呢!你别打斷啊!之後不久就發生了琅琊榜一案,天啟四守護中的青龍身死,雪月劍仙李寒衣劍指當朝天子,江湖震動,據說蕭楚河跪在皇宮之外,三天三夜為琅琊王求情,最後也被牽連,被貶出了天啟城。”
蕭楚河,北離六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