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初夏帶着衆人把山谷裡的屍骨盡力葬了。
天光微明時,葉安世才帶了慕容初夏回淮安來。
進得沈府,葉安世便離開了。倒是她一口熱茶沒喝,就迎來一個難得一見的遠客。
“小姐,楚先生來了。”
一身寒風血衣,慕容初夏幽幽歎了一口氣。去見那人。
書房中,一個兩鬓染白的灰衣文士正襟危坐。
“之衍,你要棄文道而入江湖?”
一進門,一頂好大的帽子便扣了過來。
慕容初夏嘴角微微抽搐,轉過身來,擡手肅然一禮拜下。
“先生,學生絕無棄文道之念。”
她在三日前婚宴上搞了好一番陣仗的時候,就知道楚先生遲早要來。提前去了一封信到五台山。
但沒想到,楚先生竟然來的這般快?
“那就是要腳踏兩條船了。”
慕容初夏幽幽擡眸,看着這老頑童:“先生……”
楚先生摸着胡子呵呵冷笑:“當初我問你的時候,你說你對天啟城中的皇子沒什麼想法。我還以為你跟我一樣是個一心一意想要做學問的。”
“倒是沒想到啊!你确實對天啟城中的皇子沒什麼想法。你對天啟城外的皇子有想法啊!”
他砸砸嘴,頗有些不忿:“你說咱就不能不參和到這些奪嫡的破事兒裡面去嗎?”
當年學堂裡面沒有了個楚先生,是因為那亂糟糟的江湖和朝堂。世态炎涼,人心不古,故人遠去,心灰意冷。接着他退隐江南老家,倒是讓江南多了個文壇大家。
慕容初夏無奈的看着楚先生,奉了杯茶水上去。
“先生,你看出來了?”
在江南文壇,楚先生楚明翰便是泰山北鬥。隻是當初同樣亂糟糟的文壇讓他不屑。
直到五年前,她肅清文壇,重□□氣。
之後才與楚先生結緣。
還是一份師徒之緣。
之衍,是楚先生給她取的字,雖然她也不知道為什麼要用這兩個字。
但後來學了不少道學,倒是隐隐明白幾分。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是為一線生機。
楚先生微眯着眼睛看她,見她一副虛弱的樣子,輕哼一聲:“你又是摻和魔教少主歸國,又是滅了天泉閣。我再看不出來就枉費了我這一把年紀!”
“那先生覺得,永安王蕭楚河如何?”慕容初夏輕輕笑了一下。
楚先生翻了個白眼:“我又不認識他。”
慕容初夏淡淡開口:“我也不是非要選一個人推上帝位。隻是有些事情隻有在這個機會下才做的成。”
她嫣然一笑:“再說了蕭瑟是我朋友!我總要幫一幫朋友的。”
楚先生見此歎了一口氣:“罷了。罷了。反正你向來都有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