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笙拿着那根特别漂亮的彩繩道:“我去了就知道啦!”
“知道了又打算如何?”
“……”
是啊,知道又如何呢?她沒想過。
但是她真的很想去,也應該去。
就在她為難之時,黎貞突然道:“我陪你去。”
“你?可……”
黎貞從懷裡也掏出一根彩繩,原來他也收到了。
但關鍵不在于有沒有彩繩,離笙道:“你不是有老婆了嗎?雲水族又不像中原,還可以納妾!”
“或許送的人不知情吧。我們拿着它入場,為彼此擋桃花,不幹什麼,隻為了解民情。”
離笙點了點頭:“是這個意思,就這麼幹,我們便走吧。”
離笙在前面剛邁步,又突然停下,差點撞在黎貞的身上。
黎貞突然止步,可距離已經很近了;離笙比他矮許多,看起來像是投入他懷抱似的。
她後退兩步,很新奇道:“我們也說‘擋桃花’呀,我還以為這說法隻有中原人才有呢。”
黎貞頓了頓:“我也是聽中原人這麼說的。”
“那就難怪了!對了,我們入場之後,該怎麼做?”
“随機應變。”
夜晚,篝火映照星空,海灘上熱鬧非凡,像是全雲水族的青年男女都到齊了。
除了團團篝火,便是食攤,擺放着各色吃食酒水。
沙灘上的人有成群結隊的,也有落單的;更有情投意合,兩兩成雙的。
離笙二人在别人眼裡,也是那種成雙的。
邊走邊看,離笙好奇道:“你說那些人在聊什麼呢?”
“我猜無非是出身家産,性情愛好之類的,雖然來之前已經心有所屬,但嫁娶還需慎重,今晚之後,後悔還來得及。”
離笙聽得津津有味:“那就跟中原相親差不多了,隻是我們不會搞這樣的一個大場面,都是媒婆牽引,兩家面對面相談。”
“嗯,差不多。”
“對了,其他的追影衛也像你一樣,都到這還蒙着面嗎?”
黎嵊道:“追影衛私下另有身份,以真面目示人。”
“那你怎麼還蒙面呢?”
“習慣了,怕麻煩。”
“我看你就是不想給我看。”
“……”
兩人邊走邊說,前面一個姑娘一直在上下打量他們。
離笙與她對視幾眼,那姑娘滿臉狐疑,似乎想認又怕認錯人。
黎貞目不轉睛地走了過去。
等走遠了,離笙才搗了搗他:“是送你彩繩的那位吧。”
“不是,她認錯人了。”
“可她對你看了好幾眼哎!”
黎貞停了下來:“有人朝夕相處都不記得,我除了當值便呆在家裡哪也不去,她怎麼可能認識我?”
不知道為什麼,離笙覺得他說話的語氣冷冰冰的。
不過這人平時也沒多熱情。
兩人從人群裡繞過,或許是離笙身邊有男人,倒沒見着别的男子來找離笙。
月上中天,情到濃時。
沙灘上定了終身大事的男女,悄悄地隐匿在岩石之後,也有人在海邊互相依偎,你侬我侬。
離笙臉上有些發熱,好在晚上也看不出來,身邊的黎貞徹底地沉默了。
二人躲着那些卿卿我我的人,竟是越走越偏辟。
“怎樣,今晚有什麼收獲沒有?”
“我看前景一片大好呀!”
“是嗎?”
“是呀!”
“說實話。”
離笙心想我憑什麼要跟你說實話,但她又的确很想說。
她終于道:“不應該呀。”
“什麼不應該?”
“這成的也太多了……我不是說成的多不好啊,但你敢保證都是郎有情妾有意?就沒一個是一廂情願,收了彩繩卻不見得是心儀之人送的?我們一開始還能看到落單的,現在竟然一個也沒有了。”
“陛下目光如炬。”
黎貞可從沒誇過她,現在雖然聲音還是淡淡的,可離笙直覺他是真心的,便有幾分高興。
“我明天要問問幾位長老和玉堅,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黎貞正要說話,忽然聽到身後樹林處一陣異響。
黎貞耳力比她好,正準備拉着她離開;她卻抽出手,朝小樹林走去,想要看個清楚。
走近一些,離笙還是什麼也沒看見,倒是聽得很清楚,當下像是被雷劈了似的,呆頭鵝一般愣在當場。
離她幾步遠的黎貞背過身去,但沒走。
那種男女歡好的聲音,離笙……一點也不陌生!
她臉色有些發青。
雲水族的人……都這般大膽嗎?
離笙讪讪地走了過來,好在她的追影衛一切如常:“我們早些回去吧。”
“好好……”
回頭的時候,沙灘上的男女明顯少了些,就是留在沙灘上的人,也是欲成不成的了。
不僅尴尬莫名,還有一種熟悉的刺痛由心頭湧上頭皮,叫她似乎站立不穩。
她心思一團亂,勉強道:“那個……以前就這樣?”
黎嵊道:“喜神節好多年沒辦了,原來并不如此。”
“好奇怪呀,我雖然回來得不久,族人較中原人的确熱情一些,卻也沒見過他們會這樣。”
“是很奇怪。”
“……這下子,符長老的心願要成真了。明日定有姑娘會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