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關心屬下還不行啊,再說我是陛下,我想說什麼就說什麼。”
黎貞懶得啰嗦:“去睡!”
“好……去睡去睡!記得明天把書帶來啊。”
阿狸鑽進帳子,月色湧進窗戶,已是下半夜。
沒有助眠的東西,還真是難入睡呢。
那無邊的月色,照在屋子裡十分亮堂,簡直無孔不入。
離笙翻來覆去。
第二天她頂着一對黑眼圈去開門,一眼就看到放在門邊的一箱書。
她便吩咐追影衛将書扛着,先送到符家,自己再慢慢走過去。從皇宮走到符家,先下山,穿過集鎮,再繞過兩個海灘,便到了。
她一個人可以慢慢走去,再慢慢走回來。最多未時末就到了。
……
等她回來的時候,天已經全黑。
怪隻怪昨晚那讨厭鬼把她所有的酒都倒了,害她饞了一宿。
昨晚沒過的酒瘾,今日在符家算是盡了興。
她可是陛下,為他家小兒主持婚禮,酒還能不讓她喝飽?
更不用說,符老頭那小兒子看到那一箱四典,兩眼直放光了。
在席上,她還聽人家說,陛下就是陛下,一出手就是大手筆。
這贊美,她笑納了。一會兒再告訴那讨厭鬼,他的禮物有多受歡迎。
不過,他說過不許她喝酒了哎……會不會又要啰哩啰嗦的。
管他的,她堂堂國君,為什麼要聽一個侍衛的?雖然他說了條件,可她也沒明确答應啊!
有人來敬酒,那她自然不好拒絕,别人還以為她是陛下就擺架子!
雲水族可不興中原那一套!
搖搖晃晃,跌跌撞撞。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上的山。
本來符廣是說要給她從民間挑選适合的女孩子作侍女的,可大家山上海裡都有活要忙,她自己也能照顧自己,便作罷了。
所以,除了必要的侍衛,整個皇宮,就她了。
她渾身酒氣,自己也嫌棄得不行,一搖三晃地去打水洗澡。
一瓢又一瓢,一大半都潑在地上,好不容易打了半桶水,她一邊脫衣服一邊往裡面爬。
天旋地轉哪……
次日,她睡到日上三竿。
醒來的時候其所未有神清氣爽:這符家席上喝的什麼酒?怎麼喝完一點不頭疼呢?
就是昨天怎麼回來的不記得了。
管他的。
她一掀被子……
媽呀!
她立刻又蓋上,躺了下去!
怎麼是……這樣子的?我衣服呢?衣服呢?
外面隐約有說話的聲音。
好像是玉堅。
她正要大聲阻止他入内,隻聽得外面一個熟悉的聲音道:“陛下正在睡覺,你等一會兒再來。”
是黎貞。
他不是晚上才當值嗎?怎麼大白天的也在這裡?
隻聽得玉堅死心眼道:“陛下跟我約好的。”
似乎是他要直接往裡面闖,被黎貞一把抓住,玉堅道:“哎哎哎哎,你這人怎麼回事?你一個侍衛,攔我做什麼?我有正事!”
“我說……你下午再來!”
黎嵊的話裡有着不容拒絕的威嚴,好半天,玉堅才不情不願地說了聲:“下午我就下午!”
還有個男人在外面,玉離笙還躺着,把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
正要叫他也退下,黎貞突然道:“快穿吧,現在沒人!”
嘿……!
玉離笙手腳并用,把放在床頭疊放整齊的衣服勾了過來,剛穿好裡衣,突然意識到不對勁!
他……怎麼會知道……她……是光着的?
木門“砰”的一聲打開,離笙氣勢洶洶地站在黎貞面前:“你……幹什麼了!”
“陛下什麼意思?”
“還說呢!你昨晚是不是……偷,偷看了!”
黎貞莫名,半天才想起來自己剛才那話不對,面具下的那張臉似乎笑了笑:“沒有。”
“那你怎麼知道我……我……那啥?”
“陛下一頭栽進澡盆裡,要不是我,你早就淹死了。”
啥?
“那種情況下我不得不看,但是算不得偷看!”
玉離笙愣了一下,直覺上認為他說的是真的。
丢人丢到家了!
她指着他的鼻子,心虛道:“狡辯!我看你就是故意的!”
黎貞歪了歪頭,避開她的食指:“昨晚在下救了陛下,陛下不感激我也就算了,還要勾引在下,想要毀我清譽……我可是有家室的人!”
玉離笙五雷轟頂!
她昨晚……全暴露了?
是,他是跟他在身形上有點像,第一眼看到他的時候,還差點誤認!
她知道,這世上相像的人多了去了,這人手上腳上的膚色,分明就是一個土生土長的雲水人。
可是,她就是想想,有什麼錯?想想也不行,那日子不是太苦了嗎?
誰能想到會露餡呢?難不成她昨晚真的把他當成了……
玉離笙垂死掙紮:“沒有的事!我……有夫君!勾引你一個有婦之夫做什麼?”
“是嗎?昨晚陛下投懷送抱的時候,可沒有正經。”
玉離笙惱羞成怒,逼了上去:“昨晚我喝醉了,你别誣賴人啊……不然我會把你這個首領之衛撤掉!以後不許再提。”
黎貞無所謂地站着。
“聽見了沒?”
“聽見了。”
“哼……我去找玉堅。”
黎貞看着她匆匆而去逃一般的背影,目色帶着溫柔的笑意。